近日,读新版《午梦堂集》,思昔日寻访分湖北滨叶家埭疏香阁遗址旁的湖石、腊梅,明末那缕灵动的才情又跃入余的脑海。前不久黄叶村人去过午梦堂遗址,发图给余,见小鸾手植的腊梅花又开了。
2015年,古典文学爱好者们不约而同获得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中华书局终于重版早已绝版的点校版二册本《午梦堂集》,同样是冀勤先生的点校,新版成了三册,厚度明显增加。冀先生在新版《午梦堂集》序言中历数了明清两代《午梦堂全集》的版本流变,并写明是在叶德辉的明崇祯九年的本子基础上重新辑校的,重新辑校叶本时也参考了明甲、乙、丙本、清抄本、清甲、乙本,此外还有数种清人选本。全书的下册称之为“补遗”,乃叶本之外的增补。“补遗”篇中补录有叶绍袁诗词计十五首,沈宜修的诗作二首,分别名为“秋夜行”、“初寒夜坐与琼章(即叶小鸾)女联句,还有叶小鸾的三首:即浣溪沙和题眉子砚二首,以及叶小纨十二首。
叶小鸾的娘舅沈自炳, 曾获三块上好的砚材,便制成三方砚台,分别取名作“眉子、眉娘、眉珠”,分赠给三个他的外甥女,即叶小鸾和她的大姐叶纨纨、二姐 叶小纨 。小鸾得砚后,爱不释手,题诗两首,收录在 梁绍壬的《两般秋雨盦随笔》卷四中。见卷四《眉子砚》一文曰:”陶绥之,会稽人,篁村先生之侄也。因其祖为广西司马,遂寄籍广东番禺县,补博士弟子员。人极淳朴,酷好风雅,尝得叶小鸾眉子砚一方,腰圆式,面有犀纹,形如半弯新月,背有跋云:“舅氏从海上获砚材三,分致予兄弟。琼章得眉子砚,缀以二绝云:天宝繁华事已陈,成都画手样能新。如今只学初三月,怕有诗人说小颦。素袖轻笼金鸭烟,明窗小几展吴笺。开奁一砚樱桃雨,润到青琴第几弦。”下署曰“己巳寒日题”,印章“小鸾”二字。”发起修叶小鸾墓的吴江县令王寿迈在道光二十八年曾于袁浦寻获此方眉子砚,并详录其事。传闻王寿迈在修叶小鸾墓时还得小鸾生前所佩的璃龙玉珮、玉簪。 后来眉子砚惜不知所踪。幸有砚谱录其影,今亦见有据砚谱仿刻者,然皆顽劣,失其神韵。
此外新版的续辑中,还录入了王凤嫺、田玉燕、张引元、张引庆、沈纫兰、黄淑德、黄双蕙、周慧贞、袁彤芳、周兰秀、童观观、黄幼藻、黄媛介、沈智瑶、沈宪英、沈华蔓、黄德贞、李玉照、吴山 、严琼琼、项珮等人的诗作。其中和叶小鸾关系较近的是沈宜修弟沈自炳的女儿沈宪英,工诗。沈宪英与叶家的三子叶世傛联姻,因而她不仅和叶小鸾是表姊妹,也成了叶小鸾的三嫂。沈宪英,字兰友,著有《惠思遗稿》,存诗18首,皆为咏弔之作,亦收录在《午梦堂集》中。读来情真意切。 “补遗”篇中补录了三首她的诗词,其中有一首《虞美人.送别兰妹》:诗中有“断肠无处问天公、梦逐陌头芳草、付残红。”之句,感人肺腑!
掩卷合书 ,午梦疏香,并未远去。
云雁 丁酉季春末 小识于 书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