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包饺子
人道七十古来稀
今年于你正好是七十岁
这最近二十多年
幸运的我在你眼前生活
虽然不能日日服侍
倒也再不需
泪眼朦胧看你颠沛流离
即使期间有你我
关于佛学和马哲的争吵
关于食素和吃肉的辩论
有你时时
因没有固定的收入的自卑和苦恼
有你年年
因疾病加重的痛苦和焦灼的烦扰
然而
你我毕竟都在时光中渐渐老去
你如脱粒之后的谷穗
弯腰的姿态诉说着曾经的丰硕
我如渐落深潭的溪水
沉静的容颜掩埋着过去的喧哗
终有时间
回忆记录
我们争执的无奈
不同的时代和宿命论
多年的磨合淬火才悟出
生命本是默默地相守
你守护着自己
老态龙钟
原是在守护心中原生的家
于是我也去佛前烧一线香
聆听你吟诵佛经
冥想那禅经慧语
那几年
你感叹自己梵文上的吃力
为你拿来古今对照词典
你慨叹自己对网络的无知
为你摆开显示器和鼠标
寻一把艾草
站在岁月的门槛
回望你安静的眼神
我看见二十九年前
你唯一次来一中的样子
那是一个秋天
金色的秋天
你坐半天大巴
晕晕地扛一袋玉米
在大门侧面那排黑板上
你看见我写的小诗
喃喃地说
让她们三个
都来这读书
如今你就住在大门旁
拄着拐
还常去看那排黑板
你说你喜欢这校园
可爱的汪小姐
前几年秋天
我俩和汪小姐、喵星人
一家子快快乐乐
去采婆婆丁
好大好大一颗颗
宛如小白菜
你把它们洗净后编成辫子
放在阳台窗子下晾晒
为讲课的孩子清热去毒
那样的秋天真暖
一晃
汪小姐已埋在那颗梧桐下
小白和小黄也不知去何处
那个校园再也没有婆婆丁
虽然我们知道水泥板下
都是婆婆丁的种子
据说明年春天
那里将长出一排排商品房
一晃
前年
你为我养的
一杆竹子长满了阳台
我给你栽的
一盆萱草绽开了花蕾
二十年过去了
我爬坡奋斗
你孤独寂寞
夜晚惺惺相惜
假日彼此唏嘘
这
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相依相伴
相互点赞
这
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怒骂嬉笑
有你真好
去二龙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