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凌晨三点钟就醒过来了。我小心翼翼地翻身,尽管很小心翼翼了,但还是碰到了对着我缩成一团还在熟睡中的妻子。我屏住呼吸看着妻子,妻子只是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醒来。我松了一口气。
妻子已经有身孕了,但是依旧还是每天为整个家操劳着。如果不是七天前,我在枕头下发现了医院的检查报告,我还知道我竟然要当爸爸了,我伸手拨开了妻子脸上的碎发。妻子还是当年我认识的那个样子,容貌不改,温柔不变。
我吻吻妻子的额头,可是为什么这么奇怪,妻子的全身为什么冻得像冰块一样,不知不觉间纤长的睫毛和乌黑的秀发上都是闪着光的冰晶。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窗帘随着风的方向来回摆动。我看到了一个穿红衣的女人在角落里轻声呜咽。我皱皱眉头,妻子还在熟睡,万一吵醒她怎么办,我看向红衣女人,把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说来也奇怪,红衣女人竟然不哭了,只是蹲在地上环抱着双腿身体一抽一抽的好像再发抖。
“阿墨……”妻子唤了一声我的名字。妻子终归还是醒了,我准备瞪一眼角落里的红衣女人,都怪她,妻子白天那么劳累,还有着身孕竟然连一个安稳觉都不能睡。可是当我看向角落的时候,红衣女人却不见了。
我转过头来,看着妻子。妻子有点奇怪,妻子穿的明明是白色的睡袍,怎么怎么突然就变成红色了。
哦,我想起来了。妻子七天前的凌晨三点钟就已经死了。被我杀死的。
那天她穿的是白色睡袍。为什么会变成红色呢。因为我在她的身上戳了三十个孔,妻子二十六岁,七天前正好是我们在一起的四周年纪念日。
然后三十个孔里涌出来的血液把白色的睡袍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你知道这世间什么人最老实吗?没错,是死人。死了好啊,死了就安分的多了。
我看着床上玻璃容器里的心脏。那是属于我的东西。以前是我的,现在,以后,更是无人能把它抢走。
我为什么要杀她,我的妻子。
我不记得了。我想不起来了!
可能可能是爱吧。
因为,我现在也要杀了自己。
2017年9月16日,一对年轻夫妇的尸体被发现,丈夫死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封闭的玻璃容器,容器里疑似妻子的心脏。另外,警方在冰箱里发现了被肢解后的妻子的所有身体组织。尸检报告显示,两人死亡时间均已超过七天。目前案件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妻子依旧穿着那件红色的睡袍头枕着我双腿躺在沙发上。我满是笑容的看着她。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