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数光阴
我出生在山东省一个落后的小农村里,整个的童年少年都蜗居在那里,没有见过一点儿世面。后来我定居在这个西北的城市,但这里没有我的苍白童年,没有我的青涩成长,没有我的幼稚过去,没有盘根错节的亲戚关系,没有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严格来说这个城市不是我的城市,因我的根没有扎在这里,好似鸟儿可以栖息在任何枝头上,但巢穴只有一个,我只不过是一只没有归巢的倦鸟,寄居在这里,我仍是没有见过多少世面,整个人是孤独的,慢条斯理的,与这个社会有些不搭,每天细数光阴,慢慢生活。
早饭过后,上学的小雨和上班的付相继离家,仅满二岁的川川也是早早起来,大概和我是有灵犀的,仰或这也是他的乐趣,我怀着雀跃麻利地给他穿衣打扮,婴儿车一放,兴冲冲地拐进早市了,逛早市是我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早市太有生活的气息了,山南海北的,卖各种稀奇古怪玩意的,多半是卖新鲜的蔬菜和水果的,琳琅满目的小吃的。
川川已能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愿,遇到撩眼的吃食和奇异的水果时伸出那肥嘟嘟的小手指着,肉嘟嘟的小嘴嚷着:“妈妈,买,买,买······”此时若我没有及时反应,小嘴使劲嚎叫并已伴有哭腔,如我再置之不理,川川便麻利地从婴儿车上挣脱下来,仰头一倒,双脚一蹬,开始转圈打滚,并配着声嘶力竭的哭声,不知这行径是天性使然还是后天进化,不得而知,此时的我纵有万千怒火也不敢对小儿动粗,因会引来围观,并伴着同情的或异样的眼光,希望是尽快躲闪这种目光的,我俯下身子,极尽克制且柔声细语道,“宝宝乖,宝宝乖,妈妈给你买好好吃呀”川川终于达到目的,哭声戛然而止,东西到手,咧嘴开笑,真诚地说:“妈妈,我爱你奥,从山东到银川啊!”我欲哭无泪,欲笑无声。
手中有物,口中有食,足以让川川消停一段时间的 ,因每天都要经历迷之琐碎,这一插曲丝毫不影响我的心情,看到整条的盐池滩羊挂在那里,外边覆着一层白白的透着油亮的膜却能依稀看得见鲜红肥美的肉,脚步急切地赶到这羊面前,让老板给我切根羊前腿,这里的肉最是鲜嫩,老板把羊前腿的大骨剔除来,斩成大块,羊肉泛着鲜亮向四周撒了开来,带肉的大骨我极喜把它炖至糜烂,一提肉,骨头便自动脱落下了,川川和正处在换牙期的小雨非常眷顾这种肉,因入口即化,毫不费劲,盛一碗带大骨的羊汤,撒点胡椒,撒点细葱花,摸上一个饼子,味道是鲜美无比的,盐池滩的羊肉是吃不到一点膻味的,剔下来的羊肉放置冰箱,冻到一定火候,下刀切成薄边,可用来涮火锅或炒羊肉片。
带娃有过如此磨人的经历,我只好改变战术策略,婴儿车上有个遮阳棚,进入早市后,遇到叫卖各种各样的小吃的摊贩时 ,我便把遮阳棚拉下来,正好罩住了小儿的全部视线,并赶紧对他说道:“川川,天要下雨了,不要露头了。”就这样,连哄带骗,斗智斗勇,我的逛早市的喜好才得以幸存下来,生活实属无奈,实在不易,来逛个菜市场都是斗争来的。
这便是孤独城市中的孤独生活伴着的乐趣,慢悠悠过日子,细数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