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远的你是我最近的爱》27 再见亦是惘然

后来李心洁的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蓦然间改变了她的生活轨迹。

这事儿还得从她的父亲说起。

李心洁的父亲是一个心地善良而有些义气的人。这本是一些很好的品质,可是作为一个商人来说,却未免有些不太精明。这不,就因为他的善良和义气,结果就摊上了一桩倒霉的大事儿。他们家做的是批发生意,来往的大多是熟悉的客户。这些长期打交道的客户往往都会欠一点儿货款,这已是销售渠道司空见惯的常事儿。只是有经验的商人往往会有意识地控制客户的欠款额度,避免因欠款过多造成自己的资金周转不灵以及客户跑单的风险。大多数客户都是长期经营,他们与批发商之间可以说是鱼与水的关系。所以一般情况下,他们之间的合作都是很愉快的。

可是事情总有意外。李心洁家一位长期在她家拿货的客户,在欠下她家20万货款以后突然再也没有出现了。起初她父亲还没警觉,因为客户通常一星期左右来店里进一次货,有时也会间隔时间长一点。可是这次这位客户快一个月没来了,他才觉得不对劲儿,赶紧跑到他经营的店铺去找,才发现那人竟然偷偷地转让了铺子,不知所终了。20万元在今天也是一笔不小的巨款啊,在当时更是一笔很大的资金。家里因此蒙受了巨大的损失,生意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她的父亲因此又气又急,大病了一场。

幸亏在父亲的朋友,一个开小型服装厂的老板的帮助下,他们家才顺利的渡过了难关。经过了这件事情以后,她的父母好像瞬间老了许多,李心洁似乎也长大了不少。

再后来,当那个服装厂的老板向她的父母提出,想让李心洁成为自己家的儿媳妇儿时,她没有拒绝,只是顺从地接受了家里的安排。然后,两个到了适婚年龄的男女,在双方父母的搓合下见面,相处,最后顺理成章的说定了婚期。

李心洁心里常常想起吴波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如果最后和我在一起的人不是你,那么,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了。”

“你说不定会在我的前面结婚呢,到时候你会请我参加你的婚礼吗⋯”

              ⋯⋯

想起以前,他所说的话好像就在耳边,字字句句,无比清晰。或许,一切真的都被他说中了!他,还好吗?

结婚前两三个月父母让她提前回了趟老家,算是给她放放假,顺便准备准备结婚事宜。老家省城B城也有她的一些亲戚朋友,这次回家肯定要四处走走。快要嫁人的姑娘了,去亲戚朋友家住住叙叙旧,也是应当应分的。

在B城,她的心里更是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他还在B城吗?几年未见,他可还好?他⋯

他的呼机号码依然清晰地记在她的脑海里。这一串号码时不时就会冒出来,让她心神难安。时隔几年,手机已经渐渐普及,呼机逐渐被淘汰了,几乎没有人会用了。或许,他也早已不用⋯

思来想去,想要见见他的冲动还是占了上风。也罢,马上就要嫁人了,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联系一下他。就这样,时隔三四年后,她终于再度拔起了那个在心里徘徊了无数次的号码。“请呼8401715,请他回电话…”

坐在电话机前,她的心潮起伏难平。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觉得那一刻的等待竟是如此的漫长,虽然时间只是过去了短短的几分钟而已。

“嘟嘟嘟⋯”电话铃声响起,突然而至的声响吓得她猛的一跳。她激动的抓起了听筒,眼泪瞬间从心底涌起。

“喂⋯”声音里有一点点颤抖,很没出息的透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喂,是你吗?小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如隔世一般。

那边的声音很急切。“你在哪里?”

“我回B城了”

“告诉我你的具体地址,等我,我马上来。一定要等我!”

她小声地说了自己的地址,心里却是一阵忐忑。

这样做,对吗?她甚至有些后悔,这么多年没见,自己都要嫁人了,干嘛还要见他?可是,可是,心里真的想见啊!也罢,见就见吧。最后一次。她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就真的没有关系了……

他的呼机号码居然还能打通,她有些欣喜,也有一点点感动。这个号码居然一直还在,难道⋯可是,事已至此,又能怎么样呢?

在他们多年前来过的B城著名景区XX湖边,她一边等着他,一边回忆着两人之间的过去种种。胡思乱想之间,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小洁⋯”

XX湖水光滟潋风光依旧,他们时隔几年再次故地相见,却已不似旧时的那般甜蜜温馨的好时光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时间百感交集。李心洁心里一酸,泪水差点夺眶而出。几年不见,他看起来更加的成熟稳重了。干净的白衬衫西装裤,整个人看起来很清爽的样子。吴波也仔细打量着李心洁,依旧是披肩的长发,依旧是那么的纤瘦,不,好像比以前更瘦了些。她看起来有些激动,却只是沉静的望着他。似乎有些压抑着自己,不像以前那般让人一眼就能看懂了。

看到几年未见的恋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吴波心里也是十分的激动。他快步上前想要拥抱她,却被她不着痕迹的躲开了。他的心里一阵黯然,难道,真的已经成为过去了吗?

他一转开眼,赫然发现她的左手无名指上竟然戴着戒指。他的心里一阵酸楚,轻声地问:“你结婚了?”

“没有。订的是明年春节。”

“如果我说,嫁给我吧!还来得及吗?⋯”

李心洁听了他的话,心里五味杂陈,眼泪终是没能忍住,无声地从眼眶中滴落下来。

“早干嘛去了?这些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不是你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吗?”

“那时的我一无所有,连自己都养不活。我拿什么来爱你!”

“我不在乎。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跟其他任何东西无关。”

“可是我在乎!作为一个男人,如果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过得比在娘家更好,拿什么娶她?”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乎这些?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吃苦?”

“可我不想让你和我一起吃苦。”

“为什么一直不给我写信?你根本不在乎这份感情!”

“我在乎,我比谁都在乎。就因为我在乎,我才不能自私地一直耽误你。你还小,我想要给你更多的自由空间,或许你会遇见比我更好的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活得像样一点,又怎么能向你保证什么呢……”

“我当然在乎。如果我不在乎,为何一直没有停掉呼机呢。现在大家都用手机,这个号码几年都没怎么响过了。因为我怕有一天你会找我,我怕你找不到我。今天它一响,我就知道一定是你⋯”

李心洁的心里又是懊恼又是难过。吴波的心里也不好受。

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却走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说,初恋真的很难走到最后吗?此时的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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