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会很好的
雪花是冬天的彩衣,装饰了冬天的美丽;花儿是春天的声音,吟诵出春天的盎然;叶是秋的脚印,传来柔柔的诗意;我是你的小棉袄,送去丝丝暖意。
妈妈
冬天,那里是冰雪覆盖的王国,白色的国度。纯洁、美好。那个时候的我们被妈妈打扮的像一只大熊,只留两只黑葡萄般的眼睛在外面打转。收拾好之后的我们,叫上我们的小伙伴们儿一起溜冰,打雪仗。玩累的我们回家围着火炉烤着包子。
等待烤包子的过程是漫长而又艰难的,闻着包子越发散发出来诱人的味道,肚子早已经大闹天宫三百回合了。但是眼睛却一眨也不眨,好像就害怕一阵过堂风包子随风去了。这个时候妈妈总会笑着刮一下我的鼻子,说到“格格娃,等哈”。待包子烤好后,外焦里嫩,咬一口外皮脆脆响,里面的汁流到外皮,再咬上一口,有皮的脆有汁的鲜,好吃到感觉舌头都要被我吞掉了。
屋内望去,因雪太过明亮,衬得屋子更加晦暗。那时候的房子,不像现在的水泥加固的高楼,那个时候要是谁家的房子是用砖块堆砌而成的,人们已经竖起大拇指了。大多数的房子都是用泥坯子盖成的,屋顶上是瓦片。消雪的时候,由于瓦片掺的不是很贴合,漏雨是经常的事。等到天气放晴时,妈妈就会把木梯搭到房沿上去重新掺瓦。
这种事情在村里大多数是男的做的。可是到我们家里是反过来的。那个时候我就会问妈妈:“爸爸呢?为什么他只知道干活,不知道疼惜妈妈。”妈妈这个时候也只能沉默。
记忆中的爸爸的身影很模糊,只有妈妈为我们几个操劳的身影。每天天不亮,妈妈就起床喂牛喂羊和鸡,紧接着就是为我做饭,我们吃完饭去上课,妈妈又马不停蹄的去下地干活。晚上回来还要给我们洗百天的脏衣服。看着妈妈忙碌的身影,因做过多家务导致很粗糙且长满茧子的手。当她用那双饱经风霜的手抚摸我额头时,我的心酸涨酸涨的。时光你慢点走,请你善待这个伟大女人,她的名字叫母亲。
夏天,大人们已经把麦子收割完成了。剩下的活就该我们出场了。我们拿着蛇皮袋子,两个斜对角扎上一条绳子,把绳子斜挂在胸前,袋子放在背后。捡起麦穗,用手或者剪刀剪掉麦秆,只留麦头在袋子里。我们只捡大的麦穗,要很快的向前走,大的好的麦穗在前面。如果你留在后面,你捡的就会比较少,麦穗头就比较瘦小,我们一般用捡来的麦子换西瓜吃。这是妈妈对我们劳动付出的奖励。
晚上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想着西瓜,梦里都是甜甜的味道。第二天如果有来换西瓜的,妈妈肯定会换上一个来犒劳犒劳我们。吃着甜甜的西瓜,想到昨天流的汗,一切都很值得,嘴里的西瓜好像变得更甜了。
爸爸
带有爸爸味道的只有那个小木马板凳,记忆中和爸爸相处时间都没有和我小猫相处的时间长呢!有一年夏天,我闹腾着找爸爸。妈妈被我闹腾的没有脾气,带着我去爸爸打工的地方去找他。在来的路上我的心里直眨嘀咕:这儿可真好,有鳞次栉比的楼层,有川流不息的车辆,有光鲜亮丽的白领,有令人眼花缭乱的灯光,有令人应接不暇的各式小吃……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我可以待在这那该有多好。
这种想法直到看到爸爸住的那个小破屋时破灭了。到了爸爸的住处,房子又小又热,又没有风扇,里面摆了一张床一个桌子和一个小板凳。晚上爸爸才回来,站在灯光下,衣服上沾着涂料,鞋露出脚的大拇指,手里提着用来粉刷墙壁的工具,手上有用创可贴包扎的伤口,手指缝里全是灰垢。再看脸上挂着易见的疲惫,但此时见到我却还是憨憨地笑着。
爸爸的个子不高,但此时我觉得撑起了我们的家。
于是我一个剑步冲到爸爸的怀里,冲着爸爸雨左半边脸“吧嘀”一口,再去平衡另一边脸。爸爸看到我这样黏他,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整个屋里似乎更明亮了。
第三天中午我和妈妈又踏上了归程,因为家里还有许多嗷嗷待哺的小生命!
时光伴随墙上古老的钟声,我已进入了大学。偶尔得空做个那种无意义且没有钱途的兼职。记得有个节假日,哥哥突然打电话让我带爸爸去看下耳朵,爸爸的耳朵在最近经常充血。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正懵着呢,耳朵也在嗡嗡地响。哥哥见我没有反应,又重复了一遍。我回过神来,赶紧答应了。挂了电话的我,看看汗涔涔的手心,去洗了一遍手,用冷水拍了拍脸,彻底冷静下来,捋了捋事情。晚上因为心中有事的缘故,迟迟睡不着觉,终于到两点还是点睡下。早上又被一阵噩梦吓醒,看看手机6:50。
洗漱过后去和爸爸起到医院,是白色的墙壁充满了冷清的氛围和那消毒水的味道。回想前妈妈带我看病的流程。挂号,作检查,领药,交费。等这些做完,心里涌出一丝疲惫。角色的转变令我不适应,不适应的过后就惊觉爸爸已经老了,我要承担起责任来了。
奶奶
自古婆媳难相处。
很小的时候明白妈妈不受奶奶待见。奶奶嫌弃妈妈心不灵手不巧。所以自己一直表现的很乖,尽量讨好奶奶。这样妈妈就可以少受点委屈了。
家里有四个孩子,两个哥哥,一个姐姐。由于我和姐姐是超生的,奶奶就决定把我们俩儿送人。妈妈死活不同意,那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而且当时由于家里生活拮据,生我们的时候都是在村里找的接生婆。在那种环境中妈妈都可以坚持下来的人,听到要把我俩送人的消息,那个时候哭得像个泪人,跪在奶奶面前手指泛白扯着奶奶的衣摆,颤找的嘴唇求奶奶不要。我还记得奶奶当时的表情,冷漠得可怕,显得她那本来布满皱纹的脸上更加阴森恐,仿佛来直地狱的恶魔。
她说“生女儿,注定是个赔钱货”
最后决定把我姐放在我姨家养,而给我交了超生罚款。
日子就这么平静下来了。
几年后,奶奶病了。她平时疼爱的女儿,外孙女,一下子也变得忙碌起来。于是照顾奶奶吃饭拉屎的事情就落在了妈妈爸爸的头上。
但是由于疾病无情,奶奶到了油尽灯枯的那天。
那是一个冬天的黄昏,狂风施虐着枯枝,不知几时起,雪已经停了。
奶奶屋子里外全都攒动的人头。我站在门口,透过缝隙看着躺在炕上脸色蜡黄,双眼深陷,嘴唇青紫,眉头紧皱的奶奶,有点陌生。平日里她都是很强势的。
本就狭窄的那间小屋这时候挤满了人。只有过堂有一处窄窄的地方。炕头上一丝微弱的黄光照着,墙上全糊着报纸,让人看不见墙的原本颜色。
我看到奶奶的眼珠子转了一下,紧接着发出类似于擦黑板是不小心用手指划过的刺耳声音喊着我的小名。我慢慢的挤过人群来到奶奶面前。
她好像有好多的话要讲,但是都讲的断断续续,讲上几句话都有歇上一会。偶尔有几个字眼蹦进我的耳朵里。讲完之后,奶奶想要拉我的手,我条件反射往后推了一大步。奶奶的手耷拉下来,软趴趴的,没有印象中扇我巴掌那样有力。
直到后来妈妈才告诉我,奶奶走了,以后永远不回来了,我愣了愣,走了?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来了?这个时候仿佛一切变得不重要了。大人都忙着料理后事,没人有时间来回答我的问题。
接下来就是披麻戴孝的日子,那几日的我眼眶是干涩的,无法挤出一滴泪水。奶奶下葬那日,我就静静的站在队伍后面注视着他们。爸爸喊我,站到队伍前面来,我死咬着下嘴唇,拼命摇头。爸爸无奈的摇摇头,嘴巴嘟囔着“罢了罢了”。
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我发起了高烧,后来听我姐提起,说我一直在说胡话,只有我自己明白,我是内疚推后的那一步。这件事一直在我内心深处埋藏了许多年,直到妈妈的一番话打开了我的心结。我才慢慢放下来,只是偶尔想起奶奶来,更多的是淡漠。
放下了,才能开始新的自我。
我们都在成长,在成长的过程中,懂得彼此的辛苦,明白彼此的用心,学会如何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