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是一个既痛苦又幸福的过程。
写作者在进行写作这一过程中,先要对自己杂乱的思维进行有效的整合和分析,然后再注入自己的情感,对之进行有效经验积累的短暂释放。这是我所认为的写作的一般性状态。
然而,写作这种事情,在我看来,常常是有着用心与随心的区别的。
随心而写,并非是想到什么就写什么,而是一种自然状态下的理想写作,或者言心,或者言物,又或是言他物。有时候,这种随心性的写作,又和文学当中的意识流存在着某些相似的地方,但也不尽相同。当然,还存在着另外一种情况,那便是散文写作,散文在形式上并没有严格的拘束,也没有过多的要求。笔随心动,发于指尖,形散而神不散,另有一番韵味。随心性的特点常常在文中洋溢开来,供读者自己去细细揣摩。
用心去写,则是伴随着严密的逻辑思维而行的,行文总是有着自己独特的文理结构的。在结构上,它们总是注重技巧的运用,人工雕琢过的痕迹往往比较明显。一些作品会故设悬念,启发和引领着读者,让读者跟随作者的笔端向前推进。
我想, 写作对于写作者而言,在起初的时候,可能仅仅是一时的兴趣,在时间的发酵下,这种兴趣也有可能会衍生为一种信仰,而写作者的能力也在这种信仰的指引下获得质的提升。
我们常常说,信仰的力量是巨大的,这是因为信仰这种东西是发自人的内心,在内心深处生长繁衍出来的,它类属于精神世界的产品,必然也会随着精神作用于人体本身,从而产生持续的推动力,促使着灵魂与肉体的共同进步。
在这一进步过程中,伴随着的是写作者本人写作能力的提高,长此以往,累积状态下的经验储备会化为作者创作的素材。
写作得多了,作者的作品不断呈现在读者面前,并且试图引领人们的思想进步,它对人类的前途命运的探索和追寻,也使其本身更具有文学价值和意义。
一位有良知的作家,其内心必然是心存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信仰,这信仰,或是关于文学,或是出于对人性的终极关怀。在我所熟悉的作家中,出身贫苦农民的路遥,就具备着这种坚韧的内心力量,他视文学为一生最高信仰,最神圣也最崇高。朝拜毛乌素沙漠的精神净化与灵魂回归,使他在文学上得到了源源不断的能量,这种能量的释放状态,便是《平凡的世界》的诞生。
无论是《人生》还是《平凡的世界》,他都在作品中向人们传递着这种人文关怀。
日他妈的文学!这是路遥在获得茅盾文学奖之后的因缺乏路费去领奖而发出的慨叹。写作令他获得了无上的荣誉,但也和他穷困潦倒的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赤裸裸的对比,使他痛苦,因为这也是在揭露他的伤疤给众人看。
写作,对写作者而言,能使其精神世界变得充盈通透,让其精神之海中无法藏污纳垢。如果再深一层面说,写作的过程就是一个煎熬万分的过程,但写作者本人若有幸渡过自己对自己的考验,那么呈现在你面前的又将是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便是鲜花,天堂。
如果一位写作者在写作的同时,身怀着他的信仰,那么他是值得令人敬佩的,至少,他是有着自己的良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