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阳台上欣赏着刚刚出土的鸡毛菜苗苗,转头看见了台子上小缸子里的乌龟。
它像往常一样一动不动,褐色盅内一滴水也没有。乌龟壳已经发白了,浑身上下软组织只有尾巴漏出最细的一小截。
不会死了吧。
我拿起桌子上喷花喷菜的小喷瓶,对着它干涸的后背来了一场人工降雨。读到这里,你是不是怪我不好好照顾人家乌龟呢?其实,真的不怪我。
在我的记忆里,自从去年十月份,我从一个鱼市门店看中它后带回家来,它一口食物都没吃过。
小虾,小鱼,鲜肉,我放到它的嘴边也不见它吃一口。有时候,一块肉放到发丑了,直到闻到了腐臭味闻,才提醒了自己——乌龟又没吃。
只得赶紧倒掉换水!
这些日子,因为春天来了,我栽了好些绿苗苗,又播种了些菜,天天光顾着看它们了。它的不吃不喝,无欲无求,更被我遗忘得一干二净了。
至少有个把月,我几乎没有想起来有它的存在。
我继续给它人工降雨,很快它的头伸出老长来。脖子上的皮像老人一般松弛,但两侧一动一动的动作告诉我它在贪婪的喝着水。甚至头颈随着咽水的动作一伸一缩,它是真的渴坏了。
这时我才发现,它左眼睁不开,只有右眼是可以睁开的,灵活的小黑眼珠盯着我看。
肯定是发炎了。
我起身找棉签,家里已经用完。最后只能用牙签代替。
它的左眼肿肿鼓鼓的,能看见白色的东西糊着眼睑,使其无法睁开。我避开牙签尖锐的部位,侧拿着,用侧面磨去那白色的东西。
它是那么乖,与之前完全相反的两副模样。想当初一有风吹草动,它的四肢和头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紧,躲进壳里。更别说,你碰它一下它的惊恐和慌张了。
它左眼上白色的东西被我刮下了,但眼睛依然着睁不开。我继续用牙签侧面轻轻地按摩它的上下眼睑,它一定很舒服吧,一动不动任我摆布。我用对女儿都没用过的温柔问它: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
它仿佛真的听懂了,微微转了一下头,我能看见它完好的右眼正看着我。如果不是过度解读的话,闪着泪光也是有可能的。
我又端着它来到水池,彻底消毒洗净它的居室,又给它冲了澡,换了水。我拿来眼药水,滴在它的左眼上。
很欣慰的是过了有二十分钟的样子,左眼终于睁开了。只是眼角红红的,眼睑鼓鼓的呈黄色,炎症依然存在。好在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好在它的整个状态很放松:四肢像伸懒腰一般舒展着,头伸出老长来。在洁净的水里,惬意自然。我的心也跟着放松起来。
想着找点食物喂喂它,因为疫情实在没有荤腥可以招待,何况它从来不吃。
找来找去,在中午莴苣汤里发现了蛋花,挑了一块。毫无悬念的结果:依然不闻不问。
我是真没办法了,只愿左眼能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