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主人开头的一声惊叫中,故事拉开序幕。
凯蒂是个风情万种的万人迷,追求者众多,但受到势力精明的母亲影响,在情场上挑花了眼,结果到二十五岁还没嫁出去,而自己平庸的妹妹眼看就要攀上一门好亲事。恰好此时,一位在香港工作的细菌学家瓦尔特·费恩向她表达了爱慕之情,凯蒂慌不择路地嫁给了他,并随他一起远赴香港。婚后凯蒂发现他毫无魅力可言,是一个“矜持、保守、冷漠、自制”的男人。就在她对婚姻生活越来越厌倦的时候,英俊潇洒的助理布政司查尔斯·唐出现在她面前,两人很快坠入爱河,频频幽会。
于是出现的书中开篇的一幕,某次他们在凯蒂家幽会时,被瓦尔特发现了。但瓦尔特不揭穿也不声张,凯蒂的不忠彻底羞辱并压垮了他。他无法忍受妻子背叛他,愚蠢地痴迷于一个高大英俊的人渣。但他只是一个细菌学家,除了内心极度的痛苦和扭曲什么都做不了。最终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中萌生:带着凯蒂一起去死。于是他申请去内地瘟疫流行的“湄潭府”,要凯蒂随他同往。在此之前,凯蒂心里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愚蠢和情夫汤森的狡猾与不负责任。她极度自责自己的愚蠢,竟被这样的人渣迷得神魂颠倒。再加上丈夫如今的冷漠与沉默,凯蒂心如死灰。
紧接着便出现了沃尔特与凯特生食沙拉的一幕,在瘟疫区生食沙拉无疑是自寻死路,但他们都各怀心事地每天生食沙拉,厌世消极的情绪一览无余。
但面纱终有机会摘下。凯蒂在修道院里看到了自带圣母光辉的院长和修女们。她们离开了最热爱的祖国法兰西来这里抚养被人遗弃的女婴们。凯蒂无法理解她们何以如此神圣与无私,以至于发现自己与她们格格不入。于是她开始试着去关爱那些丑陋的女童们,像院长一样无私地照料她们,最终收获了孩子们的信任与爱,也成为她在湄潭府找到人生意义的开端。可是她依然认为每天修道院的大门在她身后关上时,她便与那个神圣的地方毫无瓜葛了。
为了寻找这神圣信仰的来源,书中又出现了一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满族女人。这个女人一步不离凯蒂湄潭府的好友沃丁顿,誓死也要跟着他,于是被他养在深闺,是一个十分神秘优雅而美丽的东方女人。凯蒂与她的初次会面让人难以忘怀,来自英国的金发碧眼的凯蒂,握住了一个典雅的黑发中国女人纤细的手,像是一幅穿越了时间空间的画。
凯蒂越来越能够接受,甚至喜欢上了这个被瘟疫和死亡笼罩着的湿热城市。因为她窥见了信仰的神秘力量,并且这力量鼓舞着她找到了爱情之外的意义。她感受到了在这里,自己人生的前二三十年的琐事是多么微不足道。那些为了男人而歇斯底里的岁月是多么荒唐可笑。她甚至对自己瘦弱寡言的丈夫产生了尊敬与友好之情,他们已经时常可以做些交流。
直到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孩子却不是丈夫的。一切万劫不复,沃尔特又一次陷入了更加沉重的痛苦中,一天比一天消瘦与憔悴,最终染上了霍乱死在了湄潭府。在沃尔特死前,凯蒂拼了命地希望得到他的原谅,希望他能够平静而安详地死去,而不是怀着巨大的痛苦和自责病死他乡。这自责源于最后,他看到妻子的变化后已经全然没有了当初想要杀死她的念头。
于是他独自奔了死神。留下一句“The dog it was that died.”死的那个是狗。
凯蒂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韦丁顿解释说,那是高尔德史密斯《挽歌》中的最后一句,大意是:一个好心人把狗领回来,起先相处融洽,后来狗却发疯了,将人咬伤。但人活过来了,死的却是那狗。
尽管书中最出名的便是沃尔特的那段表白,“我对你根本没抱幻想,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 但我觉得《面纱》远不止爱情这点可怜的意义。
提沃尔特沉默而深沉的情感,沃丁顿小老头诡谲而讽刺的神情,渣男汤森胆小怕事又轻浮狡猾的面目,甚至修道院院长崇高而完美的人格,满族女人典雅端庄的身段,无一不笼罩在一层纱下一样,让人能窥见一斑,却又捉摸不透,就如同人们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