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透明的空气上,目光锁定于地平线,夕阳躺在那里,像沉没中的油轮,沉下去,沉下毫无边界的深渊。
今天进行了一整天的“神权"训练,那是:通过思维影响时空,造成一定的特殊情况。比如在空中行走,只需把自己所踩的地方的空间震与另一时空的对应空间震对调。今晚的任务是:清除我死去的信息,我要回归日常生活。
我,昨天被卷入了这里,今年是2014,但绝不是我所认识的2014。本来,我会在教室里认真地听课,与同学们吹吹水。
昨天清晨,街边还不是很明亮,远处路口还带着微微昏暗。我走出家门,踏上到新学校的路。书包在背后轻快地摇晃,我加快脚步。新的校园,新的生活。
再转一个弯,再走几步就是校门口了。一辆巴士在那路口停下,一群人涌下来。最后下来了一个女生。巴士驶离带出一顺风,她那乌黑且长及半腰的头发飘动一时。她与我差不多高,身材出奇苗条,没有一处赘肉,肌肉与皮肤完美贴合。大得刚到好处的眼睛,高挑的鼻子,小嘴抿成一线显得有点冰冷。她下车后,扫视周围,好像瞧到了我,便在那停一会,让我走在前面。走了一段路,才记得,那个女生就是昨天开学礼在大堂舞台上发言的那位。
身后走着位强人,我不由得感到自卑。自卑什么,为什么打不起勇气。装作镇定得我,不敢回头。
无可救药。
算了,快点回到教室吧。前方的空气貌似停止流动,我停下脚步呆呆看着不远的前方。一辆比巴士还大得多的卡车冲着此处过来,接下来在慌乱之中,我好像推了身后的她一把后意识断裂了。
多久后,我醒来了,身体浮在这一片蓝天上。时不时还有鸟群从一旁飞过,太阳毫无保留地照在我身上,但感觉不到烘热,也感觉不到一丝风。没有温度,没有感觉,就像计算机在那里单纯地运作。看到天空的另一边——大地,我看到了自己的家,看到经常到的地方,处此之外,还看到接近地平线的细节。视野突然变得如此宽广,刚恢复的意识接受不来。
这不是真的,是梦。突然,隐隐约约听到某人沙哑的喉咙所发出:“这是真实的梦。享受梦境前,请接受属于你的混沌。"
我伴随着话语掉落到一片黑暗之中,在那飘浮了许久,远处的黑暗出现裂缝,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接近。裂缝密集到一定程度,黑暗像镜子一样被打破。破碎之后是一番暗淡的景象,什么?是我曾经所在的小学。
两个小学生,一男一女奔跑在走廊,随即进入了我所熟悉的体育器具室。在黑暗的室内,男孩抱着女孩,女孩在男孩的怀里哭泣。幽惨的哭声,没有传出走廊,被男孩的胸怀收容,一滴不剩。
女孩的哭泣得到一点抑制,男孩两手稳稳地搭在女孩的肩上,说道:“还有我陪着你,不要理他们,我明天帮你要回来。"
接着是一片沉默,直到放学鈴打响,校内安静下来。我的双眼飘浮于校门口与一片残橘的夕阳之上时,产生了非一般的灼热感,令我的意识狂乱一时。
难道接下来的记忆是非常痛苦的吗,我究竟遇到过什么?仔细一想,自己小学时的记忆杂乱不堪,朋友也记不清楚了。
男孩一只手牵着女孩,一只手推开器具室的门,闪耀的残阳挂在走廊的窗后。男孩身后的女孩,看到的是多么可靠,多么坚实的背影。
校门外,两人走上各自回家的路。女孩站在那里,看着男孩逝去的背影。忽然,时间好像激流那样快速流过,我的意识的双眼飘进了一处昏暗的地方。
那是一个摆满垃圾袋,陈列啤酒瓶,地面零落着剩饭,饭盒,烟头等等的起居室。门口边的鞋架倒了,散了一地脏兮兮的鞋,凌乱的鞋堆旁横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还在发酒疯,嘴里不知吟说着什么,时不时用未完全脱下袜子的脚揣墙壁,“咚咚咚!"
门开了,是那个小女孩。她站在那里往所谓的家看,不敢动,头脑大概是空白了。地上的女人死灵般地站起来盯着女孩,凶巴巴以及玩世不恭地说:“怎么不进来?"说完,她脸部极度扭曲,已经不能说那是人脸了。
女孩看着那张极乐着犹如精神病人的脸,自己脸上早已流满了泪水。女孩的泪水,在这位极度扭的母亲面前,只是烦人的东西罢了。“快点去买菜煮饭!钱还是在那里,你鬼死老爸不会回来了!"女人先是拽着女孩的肩强推强扯,狂笑,然后随手拿来一瓶酒猛灌,倒回了鞋堆旁。
“妈妈,我是个好孩子。"女孩无声哭着微笑。她拿了钱,到楼下的小食材店。遇到邻居或路上的行人时,逼出了绝必真实的微笑,逼出了极度亲切可爱的问候,逼出了活泼的走姿。其实,女孩的嘴角一直在颤动,那是绝不可以抑制得到的抽搐。
“妈妈,好吃吗?"女孩打扫了饭厅,但依然肮脏得惨不忍睹。女人坐在女孩对面无视了女孩的问话,却在不断诉苦,咒骂。女孩微笑着。
视角又变幻了。到了第二天,学校。女孩跟在男孩后面整天,她这个好孩子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家里的情况。男孩听了那一连串的话语后,内心云翻地覆。
已关闭的图书馆某个阅读室,灯未开,窗帘也未拉开,男孩与女孩侧躺在那里,女孩面对着男孩的背部。男孩眼角湿润,说:“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他喉咙激动但无力,“我想带你离开。"
女孩忽然用很大的力气抱着男孩,不容易地挤出:“不行!我不能丢下妈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连续“对不起",睡着声音变小,消失,停止。
侧躺的男女远去,意识之眼又移动了,痛感又阵阵袭来。
黑暗的房间里,流淌着两种黑暗的血,横着两种黑暗的尸体。一具尸体脸部带着极乐,一句尸体脸部带着微笑。女人先自杀,女孩也跟着自杀。
不久后,门锁忽然被转动,黑暗被破坏,开门的是男孩。男孩看到一如既往的女孩竟然这个样子面对着他,他从冰冷的少女手掌中取出那把美工刀。
他站在微笑的少女前,用平稳的声音说:“我爸妈的尸体也像现在这样。我就站在他们的尸体前,跟站在你们面前一样。都一样,相似的出奇。真的跟那是的景像一模一样,你们听得到我说的吗?难道人类就喜欢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吗?"一阵沉默后,男人的脸上浮现了女孩妈妈脸上曾经的表情。他带着那样的表情,举起了美工刀,美美地欣赏了一番。
接下来的景像,是我自己了结了我自己。
我脱离了这些影像,回到了天空,手脚总算能动。
又是那种隐隐约约的沙哑的喉音,“其实那些影像是存在于平行时空中的。现在这个时空中的你的死,恰好与那些影像所在的时空中的你的死连接在一起,也就是两个时空连接在一起,着意味着你可以操纵两个时空。一般一个灵魂只能读取一个时空,所以,你是特别的存在,所以,现在你死后仍可以飘浮于世上也不奇怪。"
“是谁啊?"我问道。
“我是所有人类灵魂的结合,应该算是神吧。"
“告诉我,我还能干什么?"
“控制你自己的意识。你跟我一样,拥有两个灵魂以上得能力,是个小神了,用你们得说法好了——超能力者。"
“什么?"
神,已经不作回答了。让我在这片天空中闭目一天吧。我不是非一般的累,虽然没感觉,但思维肿胀又混乱得痛苦。得到了很真实的记忆,悲痛感并没有那么强,或许是因为是另一个我才可以完全体会的吧,我还真冷酷,这种记忆居然不能大大左右我。现在我也没有完全接受自己被卡车了结的命运。
这就是连死都不能死得舒服吗?
身后的女生有事吗?
还没进入思绪,我就沉睡了。
说不定会更新,我不在乎你们的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