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秋凉与马良二人骑马并行,白天赶路,晚上有客栈便投宿,若无客栈便找个干净地儿铺些干草席地而卧,洛秋凉这一路倒是少言寡语,目光多聚集在沿途风景之上,马良却像是刚离了窝的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问这问那。出行的第二天在途中遇到一群人个个配有刀剑,步伐沉稳,呼吸均匀,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些人都是练家子,且随行的有六只大箱子,载大箱子的推车上插有镖字旗,马良是头一回见,兴奋不已,便问洛秋凉:“喂,老头,这些人是做什么的,难不成是搬家不成,为何还要把自己姓氏写在旗子上。”
洛秋凉坐在马背上用手捋了捋马鬃说道:“这叫走镖,这些人叫镖师,管事儿的叫镖头,是有人花钱从镖局里雇了这些人来保护那六只箱子里的贵重物品,送到委托之人指定的地方。”
马良拖着下巴道:“真威风,以后我也想当镖师!”
“你? 强盗歹人持刀来劫镖,怕是你溜的最快了吧,再说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是别给镖局里添乱了”洛秋凉打趣道
马良知道这老头没事爱拿自己开涮,见不得自己好,如今连此生第一个梦想,都被打击的碎了一地,也就再没接话,继续骑马前行。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远远望去,一轮红日挂在天边,将二人的影子的拉的很长,两人两骑就这样走着,洛秋凉拿着挂在马背上酒葫芦喝了一口酒,痴痴的望着天边,口喃喃道:“江湖,求名求利求第一,如今回头看皆是过眼云烟,我杀人无数也救人无数,在世人眼中我亦魔亦佛,唯一让我一辈子愧疚的便是你了,不知此刻的你,也在站在夕阳边上看着我吗?”
“老头,一个人嘟囔什么呢?”马良歪着头看着洛秋凉说道
洛秋凉拿起葫芦喝了一口酒,淡淡道:“没什么,都是些如烟往事罢了。”说着,驾!的一声纵马奔腾起来。
约莫走了四日,到了东北的朗龙城,入城后二人找了家酒楼大吃了一顿,说是大吃了一顿,不如说是马良一人大吃了一顿,这四日饿了不是啃自己包裹内所带的干粮,就是吃洛秋凉在途中摘下的一些野果,口中索然无味,早想着进点油水了,一进酒楼索性鸡鸭鱼肉各来了一通,马良心想,叫你天天打击我,拿我开涮,今儿个我要吃回本儿来。
正吃着听到楼下传来吵闹声,只见一泼皮无赖手托一鸟笼,坐在一位中年妇女的饭桌上一边逗着鸟,一边吹口哨,这中年妇女身边有一女孩生的乖巧可爱,一双黑色的眼睛不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泼皮无赖将鸟笼放在了饭桌上,坐在了名叫王嫂的妇人身边,用鼻子贪婪的闻着王嫂身上的味道,这泼皮无赖是附近有名的恶霸,仗着自己的叔父做官,奸淫掳掠,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王嫂虽已三十好几,还独自带一女儿过活,但观其相貌可知年轻时也是美人一个,经过岁月的雕琢别有一番风味,风韵犹存。这泼皮见其还有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想必也是个美人胚子,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泼皮淫笑道:“呦~这不是王嫂嘛,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王嫂不吱声,将自己女儿玉儿搂在怀中,身体微微颤抖着。
“呦呦~瞧瞧,这美人胚子生的,长大了不输她娘啊”泼皮用手托着玉儿的下巴说。
王嫂一把推开了泼皮的手说:“公子,请自重些。”
泼皮见其这般模样更是玩性大起,笑眯眯的将手放在王嫂的腰间,用手捏着她女儿粉嫩的脸蛋说:“姑娘乖,晚上爹带你和你娘好好快活快活。”
王嫂用力想推开这泼皮的手,奈何怎么也推不开,越推搂的越紧,无奈之下竟是啜泣了起来,王嫂的女儿见娘被欺负,朝着这泼皮捏她脸蛋的手就咬了下去。啊!的一声,泼皮见自己当众被一小丫头片子给咬了,恼羞成怒,竟是朝着那姑娘一巴掌扇去,王嫂见状护女心切,将女儿拉到自己的身后,这巴掌打了个空,仍不罢休超王嫂又是一巴掌扇去,顿时王嫂倒地,嘴角流出了血。
“妈的臭婊子!真以为自己从妓院出来,就干净了?我呸!老子瞧得上你娘俩是你们的福分!还有你小野种,敢咬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这泼皮边说边卷起袖子作势还要打。
楼上的洛秋凉吃了片这家店里特色酱牛肉,喝了口酒,细细的咀嚼着,楼下早已闹翻了天,他却对那些嘈杂的吵闹声充耳不闻;马良打开窗户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对那对母女甚是同情,见那泼皮还要为虎作伥,又见四周满是看客都不出手相救,便大喊了一声:“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出手欺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眼中可还有王法了”?
“王法?老子他妈的就是这的王法!臭小子毛还没长齐就想当英雄,来人给我老子把这臭小子拖下楼来好好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王法!”
与那泼皮随行的四人听到后,拿起棍棒就朝洛秋凉与马良的那个包间走去,酒楼里其他人,皆是喝着小酒吃着下酒菜的看客,都想着楼上那臭小子的下场该是有多惨,只见四人瞬间被打的破窗而出,倒地蜷曲着身体呻吟着,众人再抬头一看,窗口站着一位头发半白,一袭青衣的中年男人,手拿着酒杯,仰头喝了一口酒,缓缓说道:“扰我清净,该打。”说着又坐回里原位继续喝酒。
马良见状笑嘻嘻的:“老头厉害呀!都没看到你什么时候出手的,那四人就莫名其妙的破窗而出了。”
见洛秋凉不予理会,只是自顾自的喝酒,马良耸了耸肩膀,走到残破的窗边望着下面,发现那泼皮早已溜的不见人影,马良自言自语道,果然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忽然感觉有人盯着自己,偏头一看正是那位刚才被泼皮欺负的大娘在看着自己,那眼神让马良觉得很怪也很熟悉,像是一种久别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