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十年后,重返爱尔兰

旅行是为了相遇吧,与人,与景,乍乍然重逢,尤其是十年后,是一种怎样绽放的惊喜?

理想中的旅行,信步而行,走走停停,风光都在慵懒、随性里。然而,人在肉身里,又在江湖中,并不由己。或许,这十年的流逝,也流失了浪漫和勇气,一点一滴地,选择了向后回溯,唯有庆幸,与这一片海上绿岛提前重逢。

所以,得知此行目的地,是爱尔兰Kerry小城时,特别兴奋。因为,凯里拥有爱尔兰最美风光的Ring of Kerry(凯里风景圈),是英国女王维多利亚唯一到过的地方。2006年8月,和友人曾经游览过这里。

从都柏林转机到凯里的时候,选择的是Airlingus公司。爱尔兰航空是廉价航线,所以不提供饮食,饥肠辘辘的我们,也不管行李在巴黎机场哪个角落,先在机场的咖啡馆吃饱喝足再说。善于自娱的人,运气总不会太差。抵达酒店,便晴空万里了,这是我们在当地6天唯一的一个晴空万里的下午。

办完入住手续,到镇上去买日用品,经过距离酒店500米的不知名小河。此时,是最美的时刻。

镇上酒保和我聊天,告诉我,爱尔兰今年遭遇40年来最干旱的春夏,长达60多天高温且没有好好下雨,草场枯黄、小麦歉收……直到这周情况才好转。于他们,下雨是好事情,但对于我们来说,每天一早张望外面,都是阴天。会议期间,随时乌云密布,瞬即下雨下雨下雨……我,一如十年前决定逃离爱尔兰一样,渴望阳光灿烂,在意四季分明。

凯里的白天,气温一直保持12-19度,和我印象中的爱尔兰天气差不多,阴凉潮湿,室内需要厚外套或壁炉。酒店外,处处绿植繁茂、花草绚丽。但可惜能去的地方并不多,我们没有车,也因为公务繁多,只能乖乖地在会议室认真开了一天又一天会。

爱尔兰航空Airlingus,有醒目的三叶草

终于,抽出一个晚上,放弃单调的酒店自助晚餐,到Killarney 镇中心吃了一顿地道的Irish beef stew,算是特别落胃的一道爱尔兰菜。本地啤酒Murphy、Guinness都口感不错,可惜我几乎是滴酒不能沾,只能力劝同行的几位多喝几杯,毕竟这样价格公道的正宗生啤,国内是喝不到的。

经典的爱尔兰菜肴,Irish beef stew

最后一天的下午,4点半结束会议。于是,相约步行到附近的国家公园转转。路上,载着游人或不载游人的马车,马儿拉着高高的车厢,滴嘟滴嘟按着自己的节奏走着,跟随其后的一辆辆私家车,也就排成一列慢慢地跟着,一直心平气和地跟着,很让人眼热这样的“慢”生活。

15世纪的古堡(拍摄于2006年8月)

步行40分钟,一路都是各种或高档或舒适的酒店、民宿,镇上人家的住宅前后院子都很大,打理得也很漂亮。一栋独立的、有3个带卫生间卧室的别墅,也就40万欧元。

终于抵达国家公园,重见15世纪的古堡,和12年前拍下的古堡对比一下,风姿依旧,静静伫立。周边的环境,丝毫没有改变。好似发展经济与当地人无关,不似国内,任何稍好一点的风景之地,都要圈起来,改成各种生钱的游乐项目。

古堡周围向更远处,是湖泊与大片森林。园林基本上是原始的,倒下的枯木,也就那样曲着压着躺倒着,慢慢被时间化去。

有且只有一条的林间小道上,大约是傍晚了,人烟稀少,遇到一两个骑车人,一看也是游客,心里佩服其胆大。因为,无边的静寂。

静寂,是宁静与孤静的结合,闲情或心情积极时,有洗涤治愈功效,只是头上的微风、踩在脚下的落叶或林间小兽的跑动,发出一点声响,你与天地互不干扰……

天气低沉的此刻,却很有点阴郁,仿佛暗处有一双老树怪的眼睛盯着你,所以,我始终不大敢到处乱看,努力与同伴嘻嘻哈哈中,快步走出森林,回到主干道上。哈哈,如果说旅行是为了迷路,迷路是为了遇见美好,在爱尔兰森林深处,还是不要有这份期待与预言。

同一地点的15世纪的古堡(2018年8月拍摄)

回到镇上,孩子们在跳踢踏舞,为某个基金会募捐;也有一些年轻人,弹着吉他,推销自己的唱片,换得一点酒钱。隔几步就是一家酒吧,门前站了不少人,手上已经端着当地啤酒。华灯初上,有回到人间的感觉。

典型的爱尔兰PUB

Killarny,是凯里的镇中心。因为是旅游胜地,所以人口稍微密集,镇上都是酒店、酒吧、纪念品商店等。据说镇上有10户左右华人,开着4家中餐馆。08-09年,爱尔兰国家虽然受金融危机影响,企业关闭不少,但国民的生活并未受到影响。爱尔兰在整个欧洲,人均纯收入依然位居前列。

依法治国,藏富于民,是爱尔兰始终安宁的原因。

镇中心的雕塑

天好的时分,爱尔兰的夏夜要到10点半才天黑。许是周日,下了一天的雨,六点不到,很多店铺已经关门。天气不好,也许是他们更想找点回家喝一杯的理由。当然,天气好,更有喝几杯的借口。

早早关门的店家

10年后的Kerry,山水依旧、教堂依旧、街道依旧,这也许就是西方落后中国的地方,一个小城十多年能没变化…当地人生活如此优游,“懒到”即便是澳大利亚、新西兰人都不理解,为何他们能够10点上班,4点半就收工回家。

而实际上,我们也宁愿想要这样的岁月静好吧?

回到魔都,却更想念那份静,繁华中才能明白淡的意味,期待再次去领略它、领悟它,再享受一下它,让自己能继续保有追寻生活原点的动力。

2018-8-19,初稿;

2018-9-04,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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