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重一万斤长大》这首歌是以素媛为原型,主要讲述的是一个被坏人侵犯未婚先育的小女孩的内心世界。歌曲开头就唱着:“披头散发,很多疤,不认得我的话”,“然而发芽,笑着花,肚子越来越大。”负重一万斤长大,更多的沉重,来自于明明这不是她的错,可是外界却仍然对她指指点点,冷眼旁观,来自于她内心的沉重。整首歌就像是一个孩子在用悲伤又绝望的口吻,诉说着自己年少单纯却落入恶魔之手的无助和挣扎——“是否会摔碎我,摔碎我,摔碎着我……好不容易钻破蛋壳,却看到更黑暗的家伙。”
这首歌是写给每一个像素媛一样受到过类似伤害的女孩子。素媛说:“那个大叔让我给他撑伞,我也想过直接走,但我觉得该给淋雨的大叔撑伞,所以就给他撑了,但人们都说是我的错,谁也不夸我。”当裙摆随风飘扬,美丽竟成了她的错?当花朵零落,人们也只是笑看它的落幕。我想不到,人性的背面竟会如此黑暗,我不明白,为什么之后几年,素媛身边会有那么多指指点点?这并不是女孩子的错。
这不禁让我想到了一本书——《房思琪的初恋乐园》——里讲述的故事:被侵犯的少女逼迫自己爱上诱奸犯。这本书是作者以自己的亲身经历为原型创作,令人痛惜的是这本书出版后,作者因为精神压力而选择自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书中那个衣冠楚楚的李国华对房思琪说:“这是老师爱你的方式,你懂吗?你不要生我的气,你是读过书的人,应该知道美丽是不属于它自己的。你那么美,但总也不可能属于全部的人,那只好属于我了。但是你能责备我的爱吗?”房思琪暗示父母她受到了伤害,但是父母不理解她,她也不知道如何反抗,所以直到最后她都没能逃离心魔。
在这个世上,女孩、少女是最美好的事物代表,她们美好、纯洁、懵懂,如天使般让人喜爱,挪不开眼睛,于是那些内心龌龊之人将罪恶肮脏的黑手伸向了她们。她们毫无抵抗能力,只能任人宰割。对那些罪恶的禽兽不如的人来说,他们满足了自己的心理猎奇,满足了自己的下半身需要,可是对这些女孩子呢?她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便经历了如集中营般的摧残,人生便好像永远停在耻辱之中,致使停滞不前。
《负重一万斤长大》这是首写给她们的歌,也是写给我们的歌,总是劝她们要坚强,我们才更应该悔过啊!为什么她们好不容易才钻出蛋壳,又陷入更黑暗的深渊,不要让纯真因所相信的感到害怕。或许听不到任何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我们总是这样情绪化地被感染,人们在互联网上大闹一场,然后悄然离去,事件也会被慢慢遗忘,新的热点又会被评头论足,哪怕曾经你气得捶胸顿足祖安发声……但听完这首歌我想每个人应该都希望她们活得认真,笑得放肆,活在阳光下,愿遇到恶魔的她们在这个浪漫的孤独星球能寻到最美的回声;也迫切希望恶魔越来越少,阴暗被光照亮。
这些事件也从侧面反映出性教育的缺失。蔡宜文说:“任何关于性的暴力,都是整个社会一起完成的。”大众可以透过《房思琪乐园》了解到一个被性侵的未成年少女的故事背后,一个家庭中性教育的缺失,了解到社会的评判标准对于权势的倾斜,了解到社会群体对于暴力事件中受害者女性的鄙夷和偏见。现实世界中面对性暴力事件,人们很容易习惯性地把问题归咎到被害的女孩和女人身上。是这个女孩或者女人不检点、下贱才导致了男性犯错。人们又习惯性地认为男人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只是一时不察一时失控似乎就情有可原。这是错误观点,真正有问题的是那些恶魔,错的不是被伤害的女生。
《默读》中说道:“你可以教孩子防备陌生人,提高警惕,但不能让她害怕穿碎花裙子。”N号房事件中的26万观众,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罪。对于被伤害的女生来说,被性侵是第一重伤害,之后身边人的不理解,对她们的指指点点,或者是了解实情,劝她们原谅都是更大的第二重伤害。所以,我们没有资格去替她们原谅恶魔。她们有悲伤的权力,不是谁都会坚强的,是她们经历了这些事情,无论是坚强还是原谅,都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原谅、坚强与否都是她们的权力。给予她们懦弱哭泣的权力,她们只不过是一个个小姑娘。
希望那些被伤害的人都能坚强长大,即使经历黑暗,也希望她们在黑暗里偏执生成为自己的阳光,立于向阳的地方剑指黑暗。我们很幸运没有经历黑暗就能看见世界的背面,所以我们要更加努力去为那些受到伤害的人发声,让更多人关注这类事件,让世界的花不被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