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五年里,只有一个人来钦山寺看过红星星。
“为什么要呆在这里?”
“生无可恋。”
“包括我?”
“隔河相望,有因无缘。”
“给你一个机会。”
“机不可失 ,失不再来。”
“你真的不了?”
“不了。”
这个人再没有来过。
红星星每日参禅打坐,吃斋念佛。浑圆的脸颊日益清癯,原本紧绷的居士服也袖管飘飘。但自从那个人来过后,身体一日比一日更消瘦,不久便形销骨立,体力难支。
一夜,释空法师叩门进来。
“阿弥陀佛!钦山居士,明日你就要去了。今夜特来,与你道别!”
佛在钦山心有疑惑,五年前来此宝地,说我富贵未了,不愿替我落发。如今眼看撒手人寰,何来富贵!看来出家人也打诳语。可惜了一身臭皮囊,没来得及皈依我佛。
第二天,钦山居士没有像往常早课。静静地躺着,等待着进入西方极乐世界。但脑海里却像放电影一样闪过很多头像。小保姆的、潘冰冰的,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他在哪里?我们来接他回家。”禅房外一阵脚步声,惊破了寺内寂静。
推门进来两三个人:却是老王、老宋,为首的是系主任。
“你们也是那边的?”
“是的,是的,我们都是一边的!”两三个人架着红星星出了钦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