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忆力开始持续的下降,我开始记不起昨天发生的事情,我搞了一个本子,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做过的事情记在本子上,一天一页。但奇怪的是,我会记得很久以前,一年两年甚至十年八年前发生的事情,包括细节。我,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被屏蔽掉的事情总会因为些细节和线索而被记起,难堪之极。如今,我时常会因为一些瞬间闪现的往日劣迹嘲讽自己,但我深知,在那时,我的确尽了全力。
人最致命的伤无非是盲目自大,和盲目自大下虚伪的谦恭,及如此谦恭下被识破的尴尬。
关于自然科学的广谱性,仅存于我们所能触及的边界内。边界之外无科学。真相带来的危害,仅在于你潇洒挥手所及范围之外。如一切均放大至自身所不能囊括之无限,那,便都是偶然及巧合,无规律可循。至此始,我的伤害较之于你予我,微不足道。
在这座风化成壳的幻城里,无论你封尘的是什么,然而,再没有比碎前更让人兴奋的事情了。你能一眼看到列车尽头,中间塞满了被称作人的生物,长得都不一样。下了车你永远不知道别人在干什么,是否也和你一样回家吃饭,看书写字。你能看到的未必存在,你看不到的必定不存在。机器通常情况下不靠谱,唯一种情况比人可信,只要给它一个指令,它就永远不会忘,直到毁灭。
回忆的可怕在于回忆本身。不堪回首又满载幸福,悲喜交加,纠结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