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我童年的黄墓》作者。

芜湖海外联谊会黄墓人文风貌文化项目之《一抹乡愁黄墓渡》一书拟收录下面这篇网络文章,现在寻找作者。文中提及了“高潮食堂”,五岁时发大水,估计是1983年大水,圩区人多讲虚岁,1983年大水时候5岁,实际上三周岁左右,推测出生于1979-1980,爷爷长寿90多岁,他爷爷三个儿子,其中一个小儿子去世了,老人是高潮饭店的长厨,一天喝4顿酒。作者家住黄墓街道河边。如下是部分文章段落:


我童年的黄墓(转帖)(2007-02-15 14:03:45)

几日前,在网上看到一篇关于黄墓的文章,文章写的很美,叙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古镇黄墓,文章中描述的许多的事情,勾起了我对童年的记忆,那记忆里的石板路,赤脚在夏日石板路上一跳一跳的顽童,穿越过茫茫的时空,睁着童真的眼睛,浮现在我的思绪。

  我记忆里真正的黄墓仍是停留在童年时候的那个古镇,现在的黄墓似乎已经和记忆里的那个无关了,就象人都不能再回到从前一样,黄墓也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并不是她的衰落,即使有一天她繁荣得超过从前,她都不再是我童年的那个伊甸园了…

  清晨,薄雾还没有散尽,睁开惺忪的眼睛,推开大门,早起的人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上街买菜的,卖菜的都来赶早市,大都是附近农村来的,也有从对河过来的卖柴的山里人,肩跳着一担白天砍下的沉沉的柴禾,趁着月色,走七八里山路,到渡口,过了河,来到街上,天才刚亮。

  而我的爷爷,黄墓街上最大的饭店,高潮食堂里的最大的厨师,在他忙完早晨的事后,开始了他的第一遍酒(他一天一般是四遍酒)几根回卤的油条,几片他自己卤的牛肉,除下围腰,拿出他随身携带的小酒瓶,慢慢得眯了起来。许多年以后,看到电影里,西部的牛仔,在戈壁的篝火边掏出他精致的小酒瓶,对比起儿时对爷爷的记忆,觉得他那感觉和爷爷差远了。

  许多的人和记忆里的黄墓是分不开的,他们已经是和老镇融化在一起了,就象我的爷爷,生在黄墓,十几岁开始在黄墓学徒做厨师,干了一辈子,快九十了,还在黄墓。从我有点思想的时候,我就想知道爷爷的心里的感受,想知道这样的一个老人,经过了近百年的沧桑,他是不是对什么都看得很透,很淡了呢?

  爷爷喜欢钓于鱼,这个喜好是从他60多岁的时候才开始的,大概是因为这之前他还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的缘故吧,到现在他的视力已经变得不太行的时候,只要他身体允许的情况下,他还是喜欢到处去钓点鱼。因为他的厨艺,远近几十里的人没有人不认识他的,所以他一般到哪个鱼塘去钓鱼,人家都不会说他什么,一是可能人家都给他点面子,二可能是他不贪,适可而止的缘故吧,他钓鱼一般都随身携带个小煤油炉,和一点调料,掉个几条,就地料理好,就着云淡风轻,慢慢的喝几口,我一直都羡慕他的浪漫,可我知道,他都不知道浪漫是什么意思。是啊,浪漫是天生的,他的本性就是浪漫和随意,是与生俱来的,骨子就是如此。这大概也是他这么高龄的缘故之一吧?记得几年前,他的三儿子,我的三叔,高血压突然死亡的时候,别人都不敢告诉他,怕他受不了,当他得知消息,他也只是静静得做在他旁边,看了他一会,掉了一颗泪,和谁也没说话,转身就走了。一直到出殡后,他都没来,他的生活和往常没丝毫的变化,太平静了,似乎人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可是他内心到底是什么感受,只有他知道了。这样的老人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牵挂呢?我觉得他已经是仙了。

  高潮食堂在黄墓老街的中街,现在已经被拆掉了,小点的年轻人可能都没看到过,我很遗憾在它拆之前没给它留张照片,在儿时的记忆里那是个比较恢弘的建筑(当然小孩子眼里的恢弘是做不得准的)前面大概五分之一是店面,店面大概有十来米宽,临街的是用来做早点的,用他们厨师的话,那叫白案,照我的判断,大概他们的工作是和面粉有关,所以叫白案,我爷爷主要是做红案的,但是他的白案在高潮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但他主要还是做红案,在往里面一点就是一排高高的橱子,把配好的菜摆在橱子里,里面一块很大的案板,案板上放着一块很大很厚的砧板,靠案板的里面插着一排各种大小的刀,再就是一口大灶,底下配着一个鼓风机,那就是爷爷工作的地方。小的时候,无聊的时候就来缠着爷爷,一般他会从口袋里掏5分钱,或从橱子里拿几片卤好的牛肉:恩,来报道了。

  再往后是个高高的小柜台,里面坐着的就是郭会计,一个白白的,小眼睛的老头,至今还记得他的样子,他的样子总是和一把黑黑的很沉的算盘,一副总是挂在鼻梁上的眼睛联系在一起,目光总是从眼镜的上面看见我:好几天没来报道了哦。转过柜台是很神秘的阁楼的梯子,上面住着鸭爹和他神秘的哑巴老婆,鸭爹到底在饭店里做什么,至今我都搞不清楚,只知道他脾气很坏,经常打那个哑巴,哑巴经常把衣服捋起来给人家看她被打青的手臂,呀,呀,呀的,我觉得她很可怜,可是又不敢接近她,她倒是会有时候塞几颗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糖果给我,然后对我嘿嘿得真诚的笑,多年以后,鸭爹死了,慢慢得也就没了哑巴的消息,估计早也就死了吧。

  高潮食堂的布局就象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很直接,没任何的花样,再往里就是很大很宽敞的大厅了,不象现在的饭店不论大小,一定都是有包厢的,它只有一个大厅,具体有多大都不记得了,在儿时的记忆里,那是够大的了,大概摆了20多张大方桌子,而且桌子和桌子之间的距离远的都有些离谱,有些象江湖,古时江湖豪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地方,念书的时候看金庸的武侠,里面描述的那些豪客饮酒的场景,不有自主得想到的就是儿时的高潮食堂。

  从码头上助跑,然后从空中一跃入水底,带着无数的气泡,从水底睁开双眼,夏日的阳光从水面折射带着鳞鳞波光,即使你不用睁眼,也能看得到,水冲入鼻腔酸酸的,水底的清凉,那动人的蓝色,构成了我对夏天的最主要的印象。以至多年以后,我常把整个脸放在洗脸池里,体味着那水充满鼻腔的感觉,仿佛我又回到了那久违的夏天。

我家后门就对着河,出了门,就是河,对岸繁昌的山,清晰可见,记得我是6岁的时候由父亲带着到河边学游泳的,因为在我5岁的时候发了一场大水,于是在第2年的夏天,父亲决定要带我们到河边学游泳,以防洪水再来的时候,多少能有点用,我花了一个小时不到就会游泳了。

  (喝了点酒,老婆泡了乌龙茶,在乌龙茶特有的香味里,和老婆闲聊了几句,说说昨晚看的佳片有约,然后要把老婆赶到楼上,开始我的“写作”。老婆对我笑着看,我也笑着对她看着,呵呵,心照不宣。)

  午后的一段时间一般大人是不许小孩子到河里的,传说那个时间段水鬼最多,我从没怕过水鬼,其实比较科学的原因是夏天的中午太阳大,河边的人少,假如有个万一,没人救。而我小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午睡是什么玩意,在闷热无聊的中午,河边是最好的去处,总是要找理由到河边:主动要求去洗碗,去洗席子,洗凉床……实在没理由的时候,干脆不要理由得溜掉。

  中午的河边人很少,但是有种很特别的感觉,从小就有,如果把漳河比做母亲,那么只有我一个人在这个时候躺在她的怀抱里,是不是有种唯一的感觉呢?所以我都不知道有多少个中午,只有我一个人和她在一起呢喃,玩耍,躺在大轮胎上任由河水带我漂,想想心事,常常一漂好几里路,然后再从河对岸徒步走到上游,赤足走在河埂上,被太阳晒起的尘土,象烟一样,热热的包围着我的脚底,回头看是一排稚嫩的脚印…

  到了傍晚是漳河最热闹的一段时间,不论男女,不论老幼,全部都挤到了码头上,享受这河带给黄墓人特有的惬意,岸边常常都找不到你放下一双拖鞋的位置,那时的河是沸腾的,小伙子带着躺在游泳圈里的意中人漂得远远的,河的中间是一长排轮胎连在一起小家伙,他们一个一个用脚勾着前面一个人的轮胎,象过年时玩的龙灯一样,岸边是一个一个比着跳水姿势的小楞头青,比看谁潜水潜得远,一下能从几条船底穿过,浅得地方是大人带着自己的孩子不厌其烦的教着他们游泳,这种热闹的场面一直要延续到天完全黑下来,河面才渐渐的平静,停靠在岸边的船点起灯火,摇着蒲扇,开始了最初的夜。

  你在半夜到河里游泳过么?你知道在夜里扎到河里再睁开眼睛是什么样的么?你知道在夜的河里裸泳是什么滋味么….在我大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夜的河里是什么滋味了,几个夜猫子,不肯睡觉,带着澡盆,到对岸的塘里偷莲蓬。

  皎皎的月色下,河里的月亮一闪一闪,我们严肃得讨论着月亮为什么会跟着我们走,在经历了傍晚喧嚣的码头,我们扒掉短裤,笑着谁的屁股最白,一个猛子咋到河里,睁开眼睛,你会发现你扎进了一个大墨水瓶,什么都看不到,赶紧浮出水面,装做一点都不害怕得鼓励别人也这么干,裸体在河里,你真的会感觉自己就是一条鱼,和穿着哪怕一条小小的裤衩的感觉截然不同,夜的河,静静得,手臂划水的声音好清晰,一个个扒住澡盆的边,谁也不敢放手,就象在夏夜看电视《聂小倩》一样,到对岸的塘边的沙滩却又是一种感觉了,看谁的跟头翻得好,糟蹋着荷花,荷叶,用荷花和荷叶把自己装扮成哪扎,就差一对风火轮了。在澡盆里装满我们的战利品,趁着夜色,飘荡在河里,那时的我就是一条鱼,一条快乐的鱼,一条坏坏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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