鲥鱼多刺(六)

小学生文笔。ooc怪我。

24

转天方博在许昕怀里醒来,脑壳子生疼。

许昕赤裸上身,长臂横过来圈着方博的肩膀,下巴搁在方博头顶,呼吸匀称,一动不动。

这太过分了,方博想,随后他低头看了看俩人下身,裤子都完好地穿着,松了口气。

他双眼无神地呆了会儿,突然想起许无双小朋友,几下挣脱缠在身上的手臂,窜起来跨过许昕向婴儿床张望。

小孩儿还在睡。

方博又松了口气。

底下窸窣几声,脚腕突然被攥住,方博低头,正好对上许昕迷迷糊糊的目光。

许昕说:“你干嘛去?”

方博瞪着眼没说话。

许昕眯着眼盯着他看了会儿,裂开嘴笑:“怎么总跟个傻子一样。”

不知道此刻谁才更像傻子。

方博抬起另外一只脚往他脸上踹,许昕伸手又给攥住了,方博没稳住,砰地一下倒在床上,本来就疼的后脑勺一下子更疼,“嘶”了一声就感觉被许昕拉着往他那儿拽,还没来得及张口骂人,人就压了过来。

俩人一下挨得极近,方博怕眨两下眼睫毛就能戳到许昕眼珠子。

许昕慢慢凑近。

方博一个激灵,伸手挡住他的脸,顿了顿,用力挤变形。

许昕被挤得说不出话来。

方博笑着揉来揉去:“王八蛋,你想干嘛,你说你想干嘛?”

许昕硬是往下压。

方博笑着侧过脸避开,许昕就啵叽一口亲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脸一歪,枕在他身上不动了。

方博说:“你没刷牙。”

许昕说:“刷了牙给亲嘴儿吗?”

方博说:“不给。”

他突然有点生气,伸手推了推许昕的脑袋:“你干什么啊,这算什么事儿啊?”

许昕在他身上翻了个身,说话时的震动激起方博一身鸡皮疙瘩。

许昕说:“方博,我想亲你。”

方博死死闭着嘴。

许昕撑起上半身,歪头看着他:“咱俩亲个嘴儿吧?”

方博干脆闭上眼。

许昕扑哧一声笑,随后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嘴。

方博气都忘了喘,一动不动当作抵抗。

许昕把他捏成鸡嘴,叼着他的下唇,低声说:“张嘴。”

方博皱着眉毛,憋憋屈屈挤出一句话:“你没刷牙……”

许昕一愣。

他气急败坏地爬起来冲进厕所里火速刷了个牙,完事儿冲回卧室,恶狠狠吻上去。

方博呜呜地扑腾,硬是被他撬开了牙齿,被勾住了舌头吮吸,胡乱搅来搅去。

大早晨的,他妈的。

许昕在方博窒息的前一秒放开了他,对着喘息。

许昕说:“博儿,要不咱俩试试看。”

方博呆住:“啊?”

许昕说:“方博,想和你在一起。”

“我想每天搂着你睡,早上不刷牙第一件事就是亲亲你,你打我闹我都随你,我还想接送你上下班,每天和你一起吃晚饭,然后——”

方博打断他:“你说的这是带孩子吧?”

许昕没反应过来,一时哑了。

许无双突然登登踹了两下栏杆:“爸——爸爸!”

两人愣住,四目相对,下一秒快速爬起来到小床边。

许昕抱起小肉球:“儿子,你刚说什么?”

许无双蹬着肉乎乎的小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突然伸手揪住了旁边方博的头发,瞪着水汪汪圆溜溜的眼睛和他对视。

“爸——爸!”

25

许昕说:“孩子长这么大头一回说人话,居然喊了别人爸。”

他凑了过来,身上的剃须水味混着孩子的奶香贴近方博的后颈:“这是天意,我觉得。”

方博一哆嗦,啪地合上电脑,转身把许昕和挂在他身上的许无双推了出去,关上门。

许昕在门外喊:“方博,你愿不愿意给我的孩子当爸啊?”

方博说:“当你妈的猪头啊!滚!!!”

26

第七个毫无头绪的夜,方博疲软肿胀的眼再也没有办法支撑下去,在猝死的边缘,他咬一咬牙,走回卧室摇醒了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眼睛睁开一条缝,勉强动了动嘴唇:“干嘛……”

方博说:“第一,可以牵手,但是不可以在公共场合。”

许昕:“?”

方博:“第二,我计划了很多事情,我们可以一件一件去完成。”

许昕:“……”

方博:“第三,你可能有很多疑问,在我主动提起之前,你不要开口。”

许昕:“等一下……”

方博:“闭嘴。”

他继续说:“第四,我先说了开始,那结束也得让我来叫停。”

许昕坐了起来:“我没弄明白。”

方博说:“你不是说想和我说在一起吗,那就,在一起吧。”

许昕盯着他,想了又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方博说:“你不可以问。”

许昕点了点头:“就是这里不对劲,你在带我体验恋爱游戏吗?”

方博说:“我说了你不可以问。”

许昕想说什么,憋住了。

方博说:“你现在有没有一点讨厌我?”

许昕摇头。

方博问:“那你爱我?”

许昕愣了一下,点头。

随即又像是不太好意思一样,迅速低下头抓了抓乱糟糟的头毛。

方博叹息:“先爱的人总是比较惨。”

这句很小声,没让许昕听到。

许昕伸手往墙上摸,精准地摸到了壁灯的开关,打开。

方博惊讶于他居然对自己家的构造已经如此熟悉。

许昕说:“方博,你等一会儿,让我好好看看你。”

方博就面对着灯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就像是很多年前的除夕夜,他独自一人躲在冷飕飕的阳台上,手里握着电话,对电话那头的人讲着永远也讲不够的话,那时的他看向远处缀满星星灯火的夜空,大抵与此刻的眼神无异。

假装平静,可只要眼中的倒影有波动,眼底就激起一片涟漪。

彼时的烟花。

此刻的许昕。

烟花在零点如约而至。

许昕也终于姗姗来迟。

27

方博没谈过恋爱,所以显得笨手笨脚。

他抱着孩子坐在游乐园的长椅上,等着许昕给他买冬天的冰淇凌。

不是说,恋爱就像大冬天吃冰淇凌嘛,刺激。

等他接过男友递过来的芒果甜筒,还没放到嘴边,就被好奇心很重的小朋友许无双一把抓住时,才真正理解拥有孩子的夫妻大多数都选择把孩子给爹妈带的重要性。

许昕赶紧从背包里翻出湿巾,试图擦干净许无双黏糊糊的小手。

方博举着失去了形状的冰淇淋无可适从。

许昕看了他一眼,噗嗤笑了出来,趁着周围没人迅速凑上来狠狠亲了嘴巴子一口。

方博吓了一跳,气急败坏却又不得不压低了声音:“追加一条,不可以在外面这样!”

许昕揶揄他:“哪样?”

方博说:“就刚才这样!”

许昕问:“刚才这样是哪样?”

方博憋红了脸:“就……亲,亲我!”

许昕“哦”了一声,凑过去又亲了一口。

方博差点跳起来:“你干嘛!!!”

许昕把许无双擦干净的小手重新塞回袖子里:“是你说的让我’亲你’喔。”

方博简直想把残废的冰淇淋拍在对面这个不知羞耻的王八蛋脸上。

许昕亲了亲许无双埋在小围巾和小帽子里的肉脸,笑着说:“我的小宝贝儿。”

又转过脸试图第三次偷袭方博,被方博机警地躲开。

只好尴尬地对着空气嘬了一口,顺手摸摸自己冻红的鼻头:“……我的大宝贝儿,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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