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惜

  街角的咖啡店,当门上的铃铛再一次响起,我还会与爱的人重逢吗?

  桑黎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妈妈亲生的,所以当妈妈抛弃掉17岁的自己与金主远走高飞时,她一点都不意外。那是一个夜晚,桑黎被母亲桑叶赶出了又破又小的出租屋:“滚滚滚,老娘养不了你。”桑叶边骂别伸手驱赶着桑黎。被赶出家门的后的桑黎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她望着满天繁星,无奈地叹气。她开始回想自己小时候第一次与桑叶的见面……

  桑黎七岁时,母亲便改嫁给了一个富豪,把年幼的她丢给了刚从富豪家辞职的保姆桑叶。一开始,桑叶对桑黎挺好的,会带她去游乐园,去吃肯德基,会给她买漂亮的小裙子,就像所有爱女儿的妈妈一样。可等到钱用完了以后,桑叶开始对桑黎发脾气,会将找不到工作的怨气发泄在她的身上,整日酗酒赌博,可以说桑黎能活到17岁已经算她命大的了。

  桑黎拍了拍脸,给自己打气道:“总之,先想想今晚在哪睡吧。”她望向四周,只有路灯和一家小咖啡馆,桑黎摸了摸口袋,只有惨兮兮的十块钱。突然,咖啡店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你好,我看你在这坐半天了,外面有点冷,不介意的话来店里坐坐吧。”少女微笑着对她说。桑黎只觉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来到了屋里,少女为桑黎倒了一杯热牛奶,她端着杯子,一饮而尽。少女微笑着又为她倒了一杯,这会,桑黎有点不好意思了:“谢谢你的牛奶,我叫桑黎,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渝晓,你可以叫我小鱼。”渝晓笑得眉眼弯弯。桑黎看着渝晓微笑的眼睛,仿佛看见了儿时母亲会对她露出的微笑。“小鱼,你在哪里上学啊?”桑黎搅着杯中的牛奶,问道。“我明天就转进羽城一中了。你呢,你在哪上学?”这回该桑黎沉默了。

……

  以前的桑叶对桑黎的教育抓得很紧,以至于她考上了全市最好的高中,可变故在她收到高中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发生了。桑叶因为喝醉酒摔断了腿,桑黎无奈只能在医院里陪护。可当邻居拿着录取通知书送到医院时,桑叶却亲手将它撕碎:“就你这种贱蹄子还想上这么好的高中,生活费,学费,哪样不是老娘出,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在母亲的一阵阵数落中,桑黎那颗想要读高中的心瞬间瓦解。在桑叶出院后,桑黎便每天去给小学生当家教赚钱,可因为她只是初中毕业,找工作时处处碰壁,幸好邻居愿意让她来辅导自己的孙子,就算只管饭她也很开心。

 

渝晓见桑黎沉默,也没有再说什么,转头走到厨房,桑黎也将那十块钱放在桌子上,离开了。

  第二天,桑黎是被戳醒的,她睡在公园的长椅上,被背着书包正要去上学的渝晓吵醒了:“早上好!给你,早餐。”渝晓手里拿着一个热乎乎的包子,递给桑黎。桑黎接过,坐起身来,渝晓也很自然得坐下。她们相对无言地吃完这顿早餐,可桑黎却感觉有种什么东西在悄悄生根发芽。

  转机是在那年的冬天,桑黎和渝晓在桑叶留给她的房子里裹着被子看书时,一对夫妻敲响了门,桑黎烦躁地摆了摆头,下床开了门,突然,她瞳孔一缩,因为眼前这个人,赫然是当年抛弃她的母亲李茹。李茹看见桑黎眼泪便如决堤般涌出:“月月啊,妈妈对不起你啊,害你跟这么个女人生活了那么多年,妈妈来接你回家了。”说完,便一把抱住了桑黎。“我没有家,你也不是我妈。”李茹哭得撕心裂肺:“妈妈错了,妈妈不该抛下你。”李茹牵起桑黎的手轻轻抚摸,似乎摸到了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其实,她也希望有一个母亲。桑黎的语气软了下来:“你找我有什么事?”李茹瞬间就不哭了,她摸着桑黎的头,对她说:“其实啊,你有一个弟弟,可是弟弟生病了,白血病……不过我们会给你钱,会让你读完高中的。”李茹的声音越来越小,神情也越来越悲痛。“我明白了。”桑黎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渝晓牵住了桑黎的手:“小黎,我求你了, 别走。”桑黎回握住渝晓的手,安慰道:“我会平安回来的,到时候,我们一起上大学好不好。”桑黎还是放开了渝晓的手。

桑黎还是死在了手术台上 ,她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幸福幸福快降临在小鱼身上。”可小鱼,再也听不见了。渝晓时常也会看着窗外的长椅发呆,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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