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陈兵把思绪放飞到与前妻的最后一次争吵。借着深夜的路灯灯光,他拖着沉重的外卖箱回到巷子深处名为“家”的狭小出租屋,门是虚掩着,他一边推门一边高兴地说:“美怡,好运到了,你猜怎么着,我们又接到了一个团餐客户,等再存点钱,我们要个孩子!”这次美怡并没有一如既往地欣喜回应他并鼓励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把他要冲凉的衣服扔到那扇关不上门的卫生间的塑料凳子上,接着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说:“陈兵,我们离婚吧!”陈兵一头雾水,他纳闷好日子正要开始,这个牵手的同路人为什么要离开。他的怒气在幽暗的小屋里散开,就像有一吨炸药正在滋滋地燃着引导线。
“美怡,你有病吗?!我早起晚归为了你,累死累活都是为了你,你说不过了!你是不是他妈的在外面有人了?!”他开始口不择言,他甚至宁愿女人爱上了别人,而不是因为对他绝望了。就像十七岁那年听到那不靠谱的算命,他辩解,他害怕,他想要逃跑。女人听到这些指责,从开始的平静到嘤嘤地小声啜泣,接着到嚎啕大哭,仿佛是在祭奠她心里逝去的爱情。
陈兵说,爱情死了,但我希望爱情还能复活。为了奔赴这段爱情,我从山旮旯不远千里来到小镇。为了能和美怡有一个家,我和生活搏斗了900多个日夜。我曾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就感到不尽的甜蜜;我曾假装厌烦被街头卖花的小孩子拉着衣角央求大哥哥给美女姐姐买朵花吧,内心却是窃喜这么好运可以给意中人的笑颜再添一些娇羞明媚;我曾斩钉截铁地向她和她父母保证不管自己受什么苦都会好好呵护她,宠爱她一辈子。我不敢多看那张离婚证,因为那几个刺眼的字总是在提醒着我和美怡的爱情没有了。我不愿意去多看一眼那张离婚证,它仿佛会变成一把利刃一遍一遍磋磨我为什么把美怡弄丢了。男人对第一任妻子总会有一些特殊的情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