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路上的爱情,有从前的样子。
女生站在临水的石条台阶上,淡青色的长裙,撑一柄淡青碎花的纸伞,盘着的发髻用淡绿的小花做成的发圈箍起,乌黑的发,微微仰起头,在望。
男生也着了汉服,举着手机,脸上的笑满得要溢出,在望。
在望,只此青绿,只此我你。
这些年来,我眼睛里的女孩子都青春靓丽,并行或跟着的男生总像是缺了点什么,这个男生,有点不一样。
问一千个女生眼睛里的爱情,只会有同一个选项,男生要“帅”。
就如同走在我前面的女子,短发已有些许灰白但依然顺直,淡蓝色的麻质中袖配棉质白色长裤,有点瘦削的肩上搭件浅灰的线衣,背影透着知性女子的气质,还有些倔强。
这样的倔强,有四十多年了。
在谈恋爱会被惩罚的八十年代初期,大学毕业分配的前夕,如果放弃爱情可以留在家乡常州,否则必须被分到苏北的徐淮盐连。她选择了去徐州。
后来我问她为什么选最北的地方?她说徐州有到南京的火车。
我们那一届只有两个班,有几个南方的女生都被“罚”到苏北。
因为爱情。
熙熙攘攘的平江路上.,青年男女正在上演着爱情。
只是这妆容这纸伞这一袭长裙都是化的借的,一会儿得卸得还。
纸伞经不起雨打,爱着的样子,都短暂。
前面的那个女子与班里戴副眼镜长得白净在一众男生中算是高个的同学结婚了,没几年就离婚了。
她独自一人带着女儿在陌生的城市打拼,一路高歌,一路倔强。
班上有一个与她一起被“发配”到徐州的女同学,四十年后我第一次见到了她当初被“罚”的“男主角”。
她向我介绍,他是数学系.的,比我们高一届,这几十年来他对她一直都好。
这我相信。他们俩前些日子从无锡自驾阿里,四十多天一万多公里都是他一人在开车,她负责在“视频号”上用蓝天白云高山碧水宣示她们的爱情。
那会儿,我认真地在想,发散式去想,眼前的他当年会有“帅”么?
几年前,女儿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我和她曾在微信中有过一段对话。
我说,这世上的男人啊,就是一碗酒。
好的男人如白酒,初时性烈、味拙。随便放在屋角,历经春萌夏热秋燥冬凉,几十年打开,少了些轻重,沒有了性烈,色泽微黄,入口厚重,满屋弥香。
女孩儿初抿一口白酒,在辛辣得泪流满面准备放弃之时,忽然灵光一现,将酒杯满上,一饮而尽并将酒瓶带走,这样的女子有眼光,会收藏。
差一些的男人如啤酒,清爽明黄。女孩儿都能喝上几口,虽不定喜欢其味,但比白酒入口轻柔得多了,倒在杯中还有美轮美奂的泡沫,怎能不情趣飘逸,充满遐想?只可惜任何啤酒都放不了三两年,最后都是一摊酸黃!
男人如酒,女孩儿就是那捧起酒杯的人,是喝白的呢还是喝黄的呢?这是个问题?
女儿说,她喝红的。
有一天晚上,我和太太在看“非诚勿扰”,我说:“要是我上去,还没等我站好,24盏灯就全灭了。”
太太说:“我给你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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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治路7号 2024年9月28日晨记于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