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食人间烟火,十指不沾阳春水,我们经常这样形容带着仙气的人。可是这么样子的人虽然美,可却也少了些凡人的味道。
一、天桥
早上去投标,正是八点多的上班高峰期。路上却没有往日的拥挤,行人稀少,马路也显得特别的宽。
从车窗里可以一眼望到尽头,路上的白线、黄线凄清的划过一幢幢的高楼大厦。
“是啊,过年了,这城也就空了啊!”同行的司机徐师傅感慨道。
回来的时候,我独自在路上走。偶然经过一座天桥,桥原来应该是蓝色的,只是现在已经锈迹斑斑了,上面来来往往的人吸引了我。
原来桥的两端各是一条小巷,这桥就把两个巷子连起来,成了一条热闹的老街,这许是这座城市里没被拆迁而仅存的一个了吧。
两旁的店面都是很旧的老房子,青的砖,黑的墙。那木门已不知开合了多少次,铁门环也黑的发亮了,竟闪着黑曜石一般的精光。还有的已剥尽了颜色,裸出了墙角的青石。
二、人间烟火的世界
一条天桥,从高楼林立的都市走进了时光的隧道,进入一个琳琅满目的充满市井烟火的世界。
门前几个晒太阳的老人,互相欣赏着儿女们刚给买的新物件。夸赞一顶紫红色手织的毛帽子好看,一个太婆瘪着没牙的嘴笑着,眼里漾着幸福。
一滩雪堆在路边,有一角已成了黑色。铲垃圾的清洁工,从最黑的那一角开始,把雪和中间夹着的菜叶铲到垃圾车上。
几个背着书包的孩子在路边逗一条小狗,近看是一条黄色的土狗。用一根布条拴在电线杆上,旁边的屋檐下放着纸箱,和几块吃剩的馒头包子。
往前走是一个挂着布帆的口腔门诊,木门上贴着一个倒的福子。紧挨着的是个理发店,门开着,里面卷着发棒烫头的人坐的满满当当,不时传出韩语的、英语的时髦歌声……
巷子很窄,卖花的小三轮车就挡住了大半,车上有郁金香,百合,康乃馨,富贵竹,绿剑……不一而足。
旁边卖菜的菜摊,摆着有西红柿、白菜、芹菜,菠菜,韭菜,蘑菇,蒜苗……
卖卤菜的,卖干货的,卖纸钱纸币的,靠里的墙上还晒着香肠。
吵吵嚷嚷的人们,让着,挤着。刚才还飘着炒瓜子的香,才走几步就是烤烧饼的芝麻香了,中间还夹着几声“咕咕咕”的鸡叫。
理发店的外国曲子还没走远,就从一个裁缝店里传出,不知那个地方的小曲儿。
正看着路旁的花样繁多,一不注意,面前的路上就跳起一条鱼,弓着背跳了几尺高。原来是从卖鱼的铺子里逃出来的……
我走着,拥挤着,一种久违的熟悉的亲切感涌上来,这也许就是办年吧。
三、年画
一家豆腐坊的门口挤满了人。老板脖子上挂着块白手巾,从一台石磨上接豆汁,接好了豆汁就拎到后院的锅里煮,煮好了的豆浆再放到磨具里压制。
一道道的手工程序时间很长,可人们却也很愿意等。当木头磨具里取出一板冒着热气,带着豆香的豆腐时,轮到的人就很开心,脸上都带着笑。
前面的中年男子肩头扛着个小男孩,他的小手揪着爸爸的头发问:“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东西啊?”爸爸把他的小手拿到手里说:“因为过年呐!”“那过年又是什么啊……”
曾几何时,我们也是这样的围着爸爸妈妈问这、问那。期盼着过年,期盼着用压岁钱买好吃的,好玩的。
受了大家采买的感染,我也在拥挤中买了一块豆腐。拿到手里还是温热的,白白嫩嫩,一股豆浆的甜香味,看着就很好吃。平常也买,可过年买心情还是不一样。
天桥上也有摆摊,在卖录音机,居然还有光盘。放着动感的音乐,“姑娘跟我走,让我牵一下你的小手,千万不要抗拒我的追求……”
过了桥,简直就是火红的世界,闪着金字的大红对联,年福,年画,年贴,各种的中国结啊,红剪纸啊,还有门神,财神.......
那门神手执战斧,着战袍,威风凛凛。眼睛里带着震慑,守护着门内主人的幸福和安宁。有门神的守护,诸神的庇佑,这也许就是年吧。
四、有一种温暖叫年
不知为什么,我在天桥两头的巷子里走啊走,不忍离去。虽然这里,很拥挤嘈杂也不算很干净,但就是让我很不舍。
可能是这里的生活气息,深深吸引了我。一种人间烟火的味道,一种温暖,一种叫年的感觉。
年也许就是吃,就是美味,就是这样采买东西期盼团圆,就是这样拥拥挤挤的充满着烟火气。
年就是期盼着上天的庇佑,期盼风调雨顺,幸福安康,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