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你只是低头忙碌,没有陪母亲好好聊聊了?

        一早醒来看看窗外,天还黑着,有几户人家的窗口已经亮起灯。

         想着今天有好多工作需要去处理,便没了心情,悠悠收回看向那几盏暖暖灯光的眼神,仿佛从梦境回到了现实。

       急急洗漱,儿子还睡着,想着今日决不能迟到,像往常一样抚摸儿子的额头叫他起床,却发现儿子额头微烫,想是感冒发烧了。

        怎么办?问老公,说他手头工作都是需要马上完成的、不能请假。想想自己今日的安排,硬着头皮把着急的工作内容发给主管顺便请了半天假,半天之后呢?

        窗外天已微微亮,看看时间是早上七点,父母亲应该已经起床,电话打过去刚刚接通,母亲便接起电话,急切的问道:怎么?

        孩子病了,请不了假,孩子没有人陪。我充满无助的说道。

        哦,我现在去搭班车,别担心。母亲说。

        半日之后,母亲赶到,提着家乡麦子打的面、榨的油、腌的菜,风尘仆仆,像是一个奔向边疆义不容辞守卫家园的战士,母亲带着满满的爱和担忧来守卫她的女儿和孙儿,我偷偷泪目,虽是寻常日子的寻常一幕,可是我情难自禁。

       上班,下班,回到家,母亲已端上了热腾腾的面,儿子很安然的坐躺着,我的心也踏实下来。那一霎像是回到儿时,也是冬天,白日已落幕,天色渐黑,母亲在灶台前忙着一家人的晚饭,窗户上挂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电视中传出新闻联播,父亲专注的看着主播播报的每一条新闻,我坐在椅子旁守着餐桌等着饭熟,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温暖而踏实,长大后,这一幕竟成为我心中的底色、这一处柔软时时泛起。是,我们是长大了,离开了父母,一年之中难得几日相聚,可是父母的爱会永远在夜色中注视着我们,永远。

        吃完饭,收拾锅碗,母亲跟着我,我走哪她都跟在身后,和我说着什么,看着我需要什么就会递过来。什么时候换过了呢?明明是我一直跟着她,她走哪我跟哪,一直不停的和她说着学校、同学的趣事,还会一直摇着她的胳膊让她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说个不停。可是,是什么时候换作母亲跟着我了呢,换作母亲瞅着空跟我说点什么,而我却忙个不停。

        于是,我坐了下来,母亲看我坐下,跟着坐到我旁边,我看到,她有好多话想和我说,而我有多久没有好好听母亲唠家常、有多久没有和她聊聊天了?

        我们都是离家的燕子,整日翱翔,翱翔在天空,翱翔在自己的世界里,有多久我们的心我们的眼没有回望过那个幼时的窝,我们有了自己的世界有了自己的追逐有了自己的小窝,整日奔忙,急着构建新的世界,有多久我们未曾感受身后那一双切切关注着的目光和眷恋,有多久我们只顾着自己、忘却了她(他)们?

         我坐下来,像小时候一样,举着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望向母亲。

         母亲满腹的想说的话,像是一个沉沉的包裹,从遥远的以前邮递而来,只等着我去打开。

        母亲,你说吧,给我说说奶奶家的事、姥姥家的事、你的事、父亲的事,都给我说说,我都很想听。

        于是母亲的话匣打开,从许久前她的出嫁开始,娓娓道来,她红色碎花的对夹嫁衣,只看了一眼便被舅舅送给他的未婚妻的彩礼,有自行车还有寄托了妈妈青春梦想的缝纫机,她喜欢裁剪制作衣服,那台缝纫机曾让她想象了好多,有衣物的样子有创作的欣喜,那是为数不多的让她惦念至今的失去。整个讲述穿越了她的年华,有她的亲人她的友人,有她的相聚她的离别,有她的希翼她的失落,也有她的得到她的失去。

        原来母亲像我们一样也曾年轻过,有过韶华有过欢喜有过追逐,竟是满满的一幅画卷。

       而忙碌的我们,你曾试着了解过母亲的人生吗?她的跌宕,你曾试着去共鸣吗?她无私忘我的付出,你曾试着去体会么?

        我们长大后满怀着自我一路向前,不曾停留,面对父母也不再抬头,因为他们代表着过去你无以向往也不曾好奇,你只想低头匆匆赶路向着那爱情的港湾向着那理想的归宿,可是,请记得你是父母的希望是他们至爱的归宿,请放慢你的脚步让他们有机会追随,抬起你们的头颅让他们有地方可注视。

       那满鬓的华发,是你的来处她的去处,何忍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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