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绿骏马
写作遇到第一个难题是——写什么?至于怎么写,考验的是对问题的把握与展开说理能力。写什么的问题出现在读书、生活、对话或冲突中的灵光一闪,如果马上写文字停留在最强烈的念头上。如果迟迟未行动,动笔时几个问题会相互拉扯,这时可以停一停,等着那个胜利者最后出现在你面前。
眼前出现的任何事物曾经都经历过一番战斗,一个杯子,一张纸,经过炼狱般的炙烤与浸泡才完美出现。它们看起来微不足道,却没有一个失败者,都曾打败了没有坚持到最后的同伴。文字类似,那些跃然纸上的字那怕写的再蹩脚,也是作者竭尽全力的呈现和表达。因此,尽力在他们胜出的欢呼中,完成最后的雕琢与结合。
输出文字,是持续写作的固定动作,输出质量的优劣与输入的内容频率有直接关系。在没有爱上写作之前,读书就是消遣,看电影就是娱乐。书看完了撩在一边不再理睬,电影看完的同时可能发出一声惊呼,偶尔心潮澎湃,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开始写作之后,读书的频率加快了,买书的开支增加了,看书同时不自觉思考作者切入的角度,结构和逻辑。自己仿佛一块海绵,一点点吸收着那些自身无法合成的酶和氨基酸。电影结束,会在第一时间写出影评,将自己代入故事,假设自己是主角将如何演绎冲突,走出困局。写作的魅力就这样愈燃愈烈。
任何一种物质和艺术形式都是作者内心真实的表达,他们对完美的产品作品倾注大量心血时间。大到满汉全席,小到一碗馄饨砂锅,无不包含着对生活的热爱,对职业的尊重与理解。
输入是海,输出是河,输入远远大于输出,两者不成比例,不在一个量级。输出来自我们自己的头脑和双手,而输入面对的是浩如烟海的人类文明与智慧。从小到大,我们一直在读书,那些书上的文字跨越时空,成为紧张答题后的一摞摞试卷。我们用一张张证书证明自己曾经与那些书籍有过短暂的相遇,慢慢从亲密接触,到后来的似曾相识,再到最后的形同陌路。不知何时,河流不再输出,割断的了与海的联系,几成干涸的沙漠。那是自己离开校园后第一次断流,少了输入,没了输出,于是迷茫,徘徊,无助,彷徨。
开始结交新朋友,让自己变的不再孤独,让灵魂得到片刻喘息,从此学会了打牌,抽烟,喝酒。终于适应的了新的生活,适应了陌生的环境,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告别了学生时代纯真生活。某天晚上,一个声音对我说,你要写点什么?那一刻,内心出现了强烈的自我,发出前所未有的呐喊,也许那是内心的河流想要找到一个久违的出口。
那个神奇的夜晚,心中出现了一眼泉,掩饰不住内心输出的强大冲动,大胆的创作短篇《童年的村庄》。那些儿时的经历一点点清晰,一次次放大,一遍遍拉近,内心涌动着一股说不出的力量。静静的夜,弯弯的月,一颗心回归儿时的村庄,飞进了梦里的家园。经历了四季的更替,想起了搁浅的童年和儿时的玩伴。我在记忆里寻找,找到了亲人对我无尽的呵护与关爱,找到了一个温暖幸福的童年。
那一年是2002年冬天,一晃过去了14年。14年里,我忘记了有条输出的河,忘记了有过一眼喷涌的泉,只有眼前干不完的工作和身上沉甸甸的责任,年复一年。
2016年9月的夜晚,远离白天的热热闹闹,人来人往,内心又一次空空荡荡。那眼泉又出现了,这次它问了我一个问题:你有什么手艺,你拿什么和这个世界交换?除了可以看见的工作,什么也没有。于是我拿起笔,开始梳理自己落在时间长河里的那些碎片,捡拾还能找到的零星过往。
输出是一眼泉,是找到自我的方式,最佳的方式,找到了就不轻易放手。
一年过去了,200篇文字过去了,内心不再空旷。找到了输出文字的两个方向,一个向外,一个向内。向外看世界,向内看内心,每个都有写不完的故事,每个故事里都藏着一眼汩汩向外流淌的清泉。
要知道,你也有一眼这样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