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其实很难得,人心皆是躁动的。人生如果不曾惊涛骇浪,总是心有不甘。要到一定年纪,才能从平静中感受世界的喧嚣,不被诱惑吸引;也能于喧嚣中感受心灵的平静,不被外界困扰。
日子一成不变会觉得沉闷乏味,真有变化却未必能够接受。生活有些变动,因而难以平静。有朋友问,怎么最近都没有再写?只好含糊其辞:工作太忙,身体不适,需要休息……其实是:内心不平静,根本无法写作,甚至无法阅读。
好像忽然走进一片黑暗。虽然清醒知道,这不过是一段隧道,走过去就是大亮天光。但独自身处在这黑暗里,仍深感不安与恐慌。
总是试图在绿树成荫的后院得到片刻清静。一个人,漫步在蜿蜒曲折的林中小路,路太短了,来不及平静下来,就已经走到尽头。没有树荫的地方,骄阳似火,让人望而却步。于是停在树荫下,看初秋的阳光穿透枝叶空隙,在草坪上留下斑驳的光影。想起小妹拍的那张图片,金色的一缕晨光照在茂盛的绿叶上,仿佛能够看到阳光轻快的步履。又想到同事一早发的朋友圈,牵牛花、百合花在晨光中绽放,废旧烧水壶成了花盆,有一种颓废、随性又雅致的美。她说:听,美妙的声音。我不禁感慨,要有怎样的心境,才能听到晨光的声音,听到微风的声音,听到花开的声音……
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经意抬头,正看到一束阳光照在几颗小果上。那果实小小的,樱桃一般大小,也有樱桃一般的颜色。我先前曾摘来尝过,可惜又酸又涩,只是用来观赏。正午强烈的阳光照着那小小果实,竟呈现出一种晶莹剔透的质感。像一个个小小的灯笼,从内而外地发出光来。那光晕泛着暖暖的金红,又带着水果的清新,真是光的奇迹。
一瞬间,我豁然开朗,就像阳光照进了幽暗的城。
人生无常,福祸相依,漫漫前路未可知。既然选择了远方,泥泞或坦途,陷阱和阻隔,都不足为惧。得失之间,少些计较,多些淡然,做到问心无愧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