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被手机闹铃闹醒,窗外还是月朗星稀,夜色正浓。摸出手机一看,时针指向六点(相当于内地的四点)。
窝在温暖的被窝里,实在是不想起来。
昨日下午突如其来的一场冰雹,把人淋了个湿透。还因为路痴,在一大片大同小异的小木屋里,愣是跑错了方向,走了许多的冤枉路。俩当地人站屋檐下,看在雨中奔跑的我们,一阵嘻笑,心里甚是恼怒。
洗了澡,又洗了为数不多的几件衣裳,只愿等着夜晚的风可以把它吹干。
还是起来吧!不能辜负孩子满腔的热情和期待。
孩子已经起来了,在短袖外套上了抓绒衣。鞋子还是湿的,只有临时发挥才智,让他在袜子外面套上两只塑料袋隔离开来。
还好我的薄羽绒衣带了进来,又抓出唯一带出来的一条围巾,把它裹在了脑袋上,把自己绑成了个“加勒比海盗”。
外面的温度已是零下,日间葱茏的草木上附上了白白的一层白霜。
静寂的小山村里逐渐的喧闹了起来,还有此起比伏的几声狗吠。
走到禾木河边,雾渐渐的大了起来。河边的白桦林逐渐的退却了白日的模样,隐没在了浓雾里。只有走近了,那一只只像足了各式人眼的树皮纹路附在洁白的树干上,瞪着过往的人群,妖娆媚惑。
穿过白桦树,登上去往点将台的台阶,全身才有些暖和了起来。
道路狭小险峻,人却众多。一千多步的台阶爬的有些气喘吁吁。
浓浓的雾蔼里,看不真切过往的人流的脸,却能真切的听到人声、鸟叫,还有狗的呜咽。
是的,一只小奶狗的呜咽。
走近了才发现,一只灰色的小奶狗在人流中在奋力的攀爬,不知在这寒冷的月夜里去往哪个方向!难道不知道,在这寂廖的山林里,离了母亲,会成了野狼的口腹?!
心系着小奶狗的命运,却不想半途而废返回村庄,复杂而纠结的情绪伴随着我爬上了山顶。
山顶已无有雾了,雾都已沉在了山底,缭绕了整个村子。村子已是一片白茫茫,没了木屋的痕迹。
西边的山坡边,还挂着清澈的明月。
东面的的山背后却仿佛隐藏着巨大的能量,即使是巍峨高耸的山峰,也无法阻挡那万丈的光芒。
把缭绕在天际的或云或雾的云纱,染成了五彩。
缤彩呈玄,随意变幻。
人们在大自然的奇幻面前,暂时忘记了寒冷。伸出了隐藏在口袋里的双手,变成闪光灯一片。
然而,浓雾升腾起来了。
遮天盖日的浓雾把光芒又隐了去,把明月也隐了去,把五彩纷呈的云彩也隐了去,把远处的山峦与近处的禾木也隐了去。
人们搓了搓手,把它们藏回了温暖的口袋,恼恨这阴晴不定的浓雾。
一位年长的老太太,依偎在女儿的怀里,顿手跺脚,受不了寒冷,大声哭泣。
女儿搂着她的身子,小心的劝慰,慢慢的搀扶着她下了山去。
那温馨的模样,看的人眼底满是温柔。
小奶狗呢?!小奶狗!
小奶狗的皮毛已是沾满了霜露,瑟瑟发抖,低声哭泣。
善良的小姑娘摸摸它的头,想抱起它,奈何全身的水无法下手。妈妈从温暖的口袋里掏出了袋子,给它裏上了衣。
小奶狗在小姑娘的怀抱里,已舒适的睡去。
禾木的清晨,被浓雾遮住了最美的日出,却无法遮挡人间最美的温情…
回到山底的村庄,在层层叠叠的浓雾中。太阳,正努力的穿过那云雾,露出白茫茫的脸。
相信,总会有那么一刻。
暖阳高照,而阳光也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