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一串清脆的铁环声在我的记忆中回响,那是儿时在青石板上滚铁环的快乐乐章。
上世纪七十年代前后,孩子们的玩具是稀缺的,百货商店也有玩具汽车、玩具枪、玩具犍子什么的卖,但玩具的品种实在太少,加之大多数家庭按现在的叫法都是绝对贫困,给小孩买玩具的父母自然不象现在这么多。
卖买的玩具少,那是不是小屁孩们就没得玩的了呢?当然不是,并且恰恰相反,那时小朋友们天天有玩的,玩的花样也不少,而且比现在的小孩子们玩得开心多了。
男孩滚铁环,就曾经是一个很火爆的玩法。一个人可以玩,两个人可以玩,一群人更好玩,春夏秋冬都可以玩。
要玩铁环,当然先要有铁环。同高跷、弹弓、小滑板车等一样,那时铁环都是小娃儿自己动手做的。用的铁丝有粗有细,粗的直径起码有五毫米;环有大有小,大的约六十厘米。一般小点的孩子玩小环,大点的孩子玩大环,也有小不点儿滚大铁环的,那架势好有气派。
我的铁环是用找来的废旧铁丝做的。做的工序是这样:先用钳子在两头向内折一个弯钩,再将铁丝弯成一个环,将两个弯钩扣好,用钳子夹紧,然后将挂扣的地方放在石板上或大斧头上,用铁锤使劲锤,把弯折的地方锤小锤平锤紧,这样铁环就做好了。最后,就做扣在环上的铁杆。铁杆要粗的硬铁丝,先在约十厘米的地方用钳子折九十度,再将十厘米的那段铁丝侧向绕成椭圆形小圈,把铁环套进小圈,最后夹紧,在另一头钳一个小小的圆圈,以免手握时滑掉。到这时,玩具铁环就做成完工了。
我因人太小,钳弯铁丝或钳断铁丝时,要拿出吃奶的力,实在钳不断,就放在石板转角处使劲锤断。两头连接的地方,一定要锤紧,要不铁环会松动摇晃,这是技术要求最高的地方。将铁丝掰成圆环,靠眼睛观察,边掰边看圆了没有。有时则将铁丝绕在水桶等圆形的什物上,再将两头扣在一起。前前后后,我大概做了十几个。每次做成,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好了,铁环做成,大家就可以一起玩了。约好后,小伙伴们就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滚着自己做的铁环你追我赶,在幽幽的街巷中留下一串串叮叮咚咚的清脆回响。
家乡古商城象迷宫一样,有七冲八巷九条街,但孩子们就象在自己家里一样玩耍,不会迷路。也许是滚铁环等练就的吧,那时的男娃儿都很耐跑。大家谁也不服输,一不小心就跑了好几条街巷。
途中,技术不熟练的铁环总是倒下,技术好的一溜烟就不见了。路上总有小伙伴不小心摔倒,但没人哭,爬起来拍拍手后,滚着铁环又跑了。
最见功夫的是在上坡时铁环不倒,是在凹凸不平的地方滚着不倒,是从长长的码头上一口气跑下来铁环不倒。我是自个学了几个月,才做到滚着小的或大的铁环下码头不倒。
跑到约定的终点,赢了的很高兴,输了的说再来一次。有时,赢了的还可以得到输了的一个铁环。
每次大家都玩得开开心心,其乐融融,到吃饭的时候都还舍不得回家,我就常常赶不上中餐或晚餐。
大人们是不反对孩子们玩的,因为忙也不太管小孩,任由他们在街巷中乱窜,是典型的放养型,不象现在的圈养型。三四岁,四五岁的孩子就跟着大点的四处乱跑了,大人是不担心孩子失踪的。
儿时滚铁环真的好玩,快乐的情景一直留在我的脑海中,尽管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可惜,现在小朋友们不玩这个了,他们玩的多是买来的高端漂亮的玩具,也许,是时代进步了吧。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那清亮的铁环声又好象响了起来,而且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