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时候,我看饶雪漫,每天省下来吃饭的钱存着,攒够了二三十块就跑到学校旁边的书店里挑一本抱走。那时候沉迷她的作品,每天看得如痴如醉,为了躲避父母老师的追查,挑灯夜读也是常有。然而现在,将近十年过去,她绝大多数作品的内容我早就忘记,只记得她说,如果能够表达,爱也好,恨也罢,都是一件幸福的事。
如果能够表达。
我尝试过多种方式,却没有一种能够确切地阐明心中的想法。在某种程度上,文字过于贫瘠,声音过于抽象,交谈过于随意,而影像过于模糊。我在这样一个无休无止的轮回里来回徘徊,思考着究竟有什么才能精准表达我心中所想,最终发现所有的表达都像是对梦境的回忆,永远模糊不定,而它的美感也就在于对这种不定式的解读中。
2016年时我经历了一些人生的重大变动,结识了一些或许永远都难以忘怀的人。我毕业,出国,品尝了第一口啤酒的滋味。在一种亦醉亦陶然的氛围里,我发现周围的一切事物仿佛都充满了隐喻,就像梦境中出现过的那样。于是我拿起了手机,试图记录下这些难以名状的意向,也是在这一年,我购置了人生第一台宝丽来,也拥有了第一台胶片机,尽管它只是一部二手的京瓷傻瓜机。
其实我什么都不懂,开始很慌张,不知道一张好照片究竟是什么,但日渐丰盈的内心让我渐渐稳了下来,或许我真的没必要懂。我把自己的一些照片发给朋友,她说:“你成长太快了。”我看着手机里那些日渐风格化的照片,心想,感谢你给我情感,教会我表达。
在纽约的一年是难以用语言表达的一年,如果美国是一片广阔而寂寥的海洋,纽约就是日日航行遇上的游轮,在最好的食物,最炫目的灯光和最美的人的陪伴下不懈前行。在纽约时拍了很多照片,用掉了将近十卷交卷,除此之外,还有绝大多数作品用手机完成。幸运的是,在即将毕业的时候,哥大图书馆发信问我能否将其中一幅作品洗出来挂在社会科学图书馆,并付给我一定的报酬。我婉拒了报酬,并且把那张用手机拍摄的照片送给了学校,就算是毕业生的一份礼物,因为我希望自己的作品被更多人看见,被解读。
不能失去的是充斥梦境的睡眠,不能失去的是纠葛难言的情感,不能失去的是藏着秘密的眼睛。那就只好用照片,度过隐喻的人生。
Highline公园是纽约下城的一个著名景点,我去过三四次,火车轨道改造的长条带状的公园,架在空中。
新的世贸大厦,鱼骨架外观,地铁站及其庞大,有多个换乘。是著名景点,也是著名写字楼聚集地。
那次去Whitney是做一个作业,关于艺术与社会。Whitney作为当代艺术馆,有许许多多的作品涉及种族,当然都是黑白对抗,亚裔是沉默的,也是被抹去的。
这是一个小小的VR装置,通过观看一段VR录像,让人身临其境地感受暴力的伤害。由于VR的强感官刺激,许多人都没有等到录像播完就纷纷摘下了眼镜。
在Whitney Museum的露台上,一个男人摆出各种扭曲而奇怪的姿势,让同伴帮他拍照。
博物馆里,人们看到这堵玻璃幕墙和外面的天空,便一瞬间涌上去。
哥大毕业典礼,穿着学士服匆匆而过的毕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