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圈里飞出希望的歌
(定稿)
——董电军的脱贫路
文/李惠兰
认识董电军还要从我们文学爱好者接受上级的扶贫脱贫模范的典型人物采访说起。
接待我们的是来自发改区的扶贫第一书记蒋中全，我们一行人坐下来听蒋书记介绍了董电军的简单情况后，具体采访董电军任务便交给了我，同行的几个朋友便驱车奔赴其他村落去采访。听了蒋书记的介绍，脑子里急切想见到那个身子瘦小，却吃苦耐劳，从不放弃希望，而是以顽强的意志，走出贫困的董电军一家人。他见证了“命薄一张纸，勤勤饿不死”的古训，他就像崖畔上的柿子树，不畏贫瘠，在寒风中挺立，在春风里吐绿，用如漆如画的多彩，走进收获的春天。
穿过正在修缮动工的灵池广场，蒋书记的助手王青霞，一路上导游似的给我介绍灵池村的村容村貌和电军过去的一些家庭情况。
踏进这座充满农家气息的朴素小院，一眼就看见了这个光着膀子不到一米四左右的矮个子男人，正在院子东边的简易羊圈旁边侍弄着绿油油的青草，入神地看着一排羊们吃青草，一并排两只黑山羊、六只白山羊，头正从自制木框子下伸出头来津津有味的吃着青草，院落收拾的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北边是三孔土崖窑插了廊子，外边看像平房，里面看是拱形的窑洞，西边是三间平房，南边用彩钢搭了简易的凉棚厦子，是用来放置杂物车辆和草料的地方。院里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正在院里蹒跚地踱步，青霞介绍那是电军八十多岁的老母亲。
看到我们进来，电军的媳妇和女儿也迎了出来，青霞介绍了我的来历，这个看起来拘谨老实农家中年男人赶忙穿上了汗衫招呼着我们在窑洞前面的廊下坐了下来，话匣子也就此拉开了……
贫穷的过往，令人心酸
董电军，个子比一般人低矮了许多，今年48岁，头发花白，经年累月的苦力劳动，让他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大了许多。电军从小出生于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父母土里刨食靠种地为生，姊妹五个三男二女，电军排行老五，是姊妹中最小的一个，在那个贫困艰难的岁月，哥姐们都是从这三间土窑洞走出去的，两个姐姐出嫁后，大哥二哥都是相继在这个土窑洞里结的婚。电军是家里的小儿子再加上他个子低小，小学没毕业没有文化，到了结婚的年龄迟迟说不到媳妇，父母、哥哥、嫂嫂都为了弟弟的将来考虑，两个哥哥结婚后都毫无怨言的离开了生养他们的几间土窑洞，白手起家建房盖屋另立门户了，从此电军就守着这几间土窑洞，因为他个头低便娶了本村知根知底会过日子的翠莲为妻。妻子董翠莲一个憨厚老实的中年妇女，会做家常便饭和日常家务，听人说翠莲蒸馒头酥软可口很是拿手，就是头脑不太灵活，小学没有毕业，识字不多，不会精打细算的过日子，更不会做生意。所以里里外外操心最多的便是电军了，他成了五口之家的顶梁柱。婚后他们生育了女儿董国茹。
董电军很是知足，翠莲嫁给她，并且一年后给他添了个可爱的女儿，他是打心眼里高兴，他感觉他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儿。“国茹小时候可爱的很呢，不到一岁的时候，就会爸爸、爸爸的叫，他成了我们一家的希望！日子再苦再累，每次干活回来一看到她胖嘟嘟的笑脸，我觉得身上浑身都有力量！”说这话的时候，电军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小女儿国茹给贫穷的家庭竖起了一面希望的旗帜。
创业艰难，命运多舛
希望是灯，能点燃贫困者心中崛起的熊熊烈火。自从有了女儿国茹，电军和妻子生活信念的烈火愈燃愈旺。从此一个四口之家开启了从贫困中长途跋涉的艰难历程。
他在自己家四亩五分地上做文章，刚开始也和其他果农一样栽种果树，他辛勤的修剪施肥，等到果树挂果了，又是疏花套袋，程序是非常繁杂又劳神费工，果树挂果第一年，果子的纸袋膜袋都已经套完，没想到那年夏天来了一场暴雨，核桃般的冰雹下了足足五分钟，雨后他心急火燎的披着雨衣到地里一看，未成熟的果子、惨落的树叶打得满地都是，触目惊心，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情到伤心处，他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声泪俱下:“老天爷呀，可怜可怜我们这些穷苦百姓呀！”那一年果树分文不收，血本无归，还倒赔了几千元！
第二年他一如既往的心怀希望照样施肥、修剪、套袋，可是地处晋南农村的灵池村当时还没有水浇田，百姓种地靠天吃饭，夏天雨水稀少，果树干旱，到成熟季节，苹果价低廉，那一年果树刚好收回投资的本钱，他的心凉到了低点，以后果农意识到没有自来水浇地，这里的果树只能是白干，随后他和其他的百姓一样忍痛割爱拔掉了辛辛苦苦栽种的四亩多果树！
天无绝人之路，他结合自己的家庭实际，春播秋收，因为翠莲不会舞弄地里的活儿，每年都是冬种小麦，春播玉米，遇到好的年景，五亩地能收入两三千元，不好的年景也不会颗粒不收的。
老实勤快的翠莲不会干地里细致的活儿也想着法子赚钱，她在家里养了十几只兔子，挣点零花钱，兔子繁殖很快，可是存活率少，也需要科学喂养，翠莲文化少，脑袋也不灵光。有一年她让兔子吃了带有露水的青草，好多兔子腹胀患了肠胃炎，拉稀粪死了许多，她心疼了很久，还有炎热的夏季兔子不耐热也会死掉不少！为了维持生计，她就这样死了养，养了死地折腾着挣点积蓄。为了冬季的兔子有草吃，春暖花开的季节，野草萌发，不怕吃苦憨厚老实的翠莲就开始提个草筐子不停地割草，晒干草。她懂得单靠电军一个人养家糊口太难了，女儿慢慢长大了，到了上学的年龄花钱的地方就更多了。
成功呈概率分布，关键是你能不能坚持到成功开始呈现的那一刻。自己打败自己是最可悲的失败，自己战胜自己是可贵的胜利。电军坚信:命薄一张纸，勤勤饿不死！农闲季节闲不住的电军开始了辛苦忙碌的留工生涯，一年365天，他有一百多天的日子在外给人家当小工做苦力，他说按一个工一百元计算他一年打工能挣近一万多元，因为他手脚勤快，为人老实不偷奸取巧，干活不停气，勤勤的好名声名扬四方，方圆几十里的包工头干活都叫他来当小工，所以一年四季，除过冬季气温太低不能干活外，他经常忙碌在工地上。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经常奔波在打工路上的电军，在2012年八月份的一天，天麻麻亮，五点钟光景，他就开始骑着摩托去邻村胡村的猪场打工，当摩托行驶到运稷路口一个拐弯处，和迎面一两小车相撞，摩托和人被甩到三四米远，口鼻眼全都出血，多亏路边好心人打120电话被救护车送到医院，检查是脑出血。好心的哥嫂轮流值班陪伴，在重症监护室停了八天才苏醒过来，媳妇感慨地说:“这着实是捡回了一条命，按当时的情况我们都说他不行了呢！”重症室出来后，在医院治疗了近两个月才出来，好在医药费司机全部报销。电军说医院回来后头还是晕晕乎乎的，不能干活，休息了一年身体才渐渐恢复！倔强的电军慨叹地说那次事故损失了近一万元的打工费！那一年女儿小学四年级，孩子在一天天长大，上学各种花销都需要钱，他真真切切意识到不挣钱不行。在医院心急火燎的他急切盼望身体赶紧恢复出院，干活挣钱，他是家里的天，家里不能没有他！
屋露偏遇连阴雨。灾难接二连三的降临到他的身上，身体刚刚好起来的电军，总是闲不住的，又开始了种地、打工挣钱的生涯，没想到时隔不到一年时间，一个赤日炎炎的中午，日头毒的像下火一样，也许是干活过于出力，也许是熬活日晒时间过长，在给一家村民盖房子时，又不慎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腰部骨折，医院住了两个月，伤筋动骨一百天，回来后又在家休息了一个月，身体才渐渐恢复！好在建筑队给每个工人都交了人身意外安全险，医疗费全都保销，包工头给了几千元营养生活补贴。
“大难不死，必有厚福。”这个不到一米五的倔强男人自信满满地如是说，眼里透露一束对生活充满希翼的坚定光芒。命运总是垂青这些勤劳苦干的人的，寡言少语的电军对自己的未来日子充满着憧憬，他期盼着自己的独生女国茹一天天快快长大成人，医院出来后，他又投身到一边种地一边打工的紧张忙碌的日子！
后半年天寒地冻没活干的日子他就想法找个零活干，媳妇翠莲仍然喂养十多只兔子挣个零花，他一年下来家庭累计收入近两万多元，基本够一家人的生活花销！
他坚信命运的橄榄枝，总会青睐勤快厚道、敢于吃苦的人！
扶贫政策暖人心，致富花开穷人家
2013年党的精准扶贫政策如春风化雨般深入到乡村各个贫穷角落，董电军也不例外的受到了扶贫惠风的沐浴，初中上学的女儿享受了教育方面的资助。2014年万荣县发改区在扶贫领导林英芳，第一书记蒋中全的带领下深入到董电军家，了解家庭基本情况，给他们送来了春节慰问品米、油、面等一些生活必需品，以后陆续还给他们送来了一只怀孕的黑山羊。同时把饲养黑山羊养殖技术资料打印和传授给他们，每人每月享受200元的低保补贴，同时还给他们送来了化肥、煤炭补贴等。董电军激动的说:“共产党，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党的扶贫政策就是好！”听第一书记蒋中全说，为了以工代赈照顾村里的贫困户，村里一些打扫卫生整理花带等一些琐碎的活儿都分给贫困户，董电军手脚很是勤快，从不拖拉，随叫随到，并且能高效高速地完成村里分派的活儿！
2015年女儿董国茹职中幼师专业毕业，已经工作两年，第一书记蒋中全最近又给女儿在县里找了一家工资较高的星星幼儿园，暑期进行培训学习，秋季开学正式上班，电军生活的担子总算减轻了许多，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为了配合好党的扶贫政策，自2014年发改局送来了黑山羊以来，董电军有利用扶贫贷款投资了几千元，卖掉以前媳妇翠莲饲养的兔子，购回了十多只白山羊，那只怀孕的黑山羊又下了一只小黑山羊，一只只母羊的繁殖壮大，让电军看到了脱贫致富的希望！
电军像待孩子般善待他的十多只山羊，他勤学钻研养殖山羊的常识和技术，闲暇时他会赶着山羊去山涧沟壑放牧，山间杂草丛生往往挡住了放羊的路，为继续前行，常常被路两旁的野酸枣、马筋条圪疙针扎住衣襟，划破手指。放羊要时刻带着盐和必备药物。倘若羊吃了有毒的草，就会中毒胀肚，如果不抓紧时间救治，就有死亡的危险。这时候，电军就把羊揽在怀里，喂盐喂药，等羊恢复健康后，他会高兴得抱着羊儿蹦跳好几圈。
羊群中时有面临分娩的母羊，春夏秋季还好说，特别是冬天可就得格外小心。电军说：“冬天母羊分娩时，我就像接生婆一样，给母羊的圈里生个火炉，插上烟囱，否则，刚出生的小羊就会冻死，如同婴儿出生在寒冷的天里，若不用小棉被包裹起来，就会因寒冷生病夭折。我把小羊当做婴儿，把刚生的每只羊羔，都抱在怀里揣好长时间，等羊儿暖和了，硬实了，能下地走了，看到小羊的眼睛出现了一种活泼且充满灵气的亮光时，我才把它们送给羊妈妈。看着刚生下不久的小羊羔，它们卷曲的胎毛油亮，穿梭在大羊之间，蹦蹦跳跳，踢踢打打，活泼可爱，我的心里很是踏实。羊妈妈看看自己的孩子，再看看我，似乎羊妈妈的眼里有一种感激的神情向我传递，我便以微笑回敬它们。”然而，羊虽然照料好了，整个冬季，电军说因为天气寒冷,看守分娩的母羊，常常冻得他手脚发麻，出现手脚冻伤是常事，以致浮肿疼痛、出血流浓，变成冻疮。冻疮不是病，疼起来还真要命。晚上痛痒难眠，苦不堪言。
电军度过了十多年不堪回首的艰苦岁月。这些磨难却为电军以后度过一道道难关，破茧而出、化蛹成蝶的腾飞做了厚实的铺垫。 他说：“每次留工回来看到十多只健康肥硕的山羊津津有味的吃草，母羊生小羊，小羊长大再繁殖小羊，我的眼里就出现成群的山羊，想到自己的女儿也工作挣钱了，等女儿结了婚，我和翠莲就精心照顾这些羊儿，那个时候我就不再留工做苦力了！” 谈及今后幸福的生活，这个不善言语的木讷老实的庄稼汉子兴奋的话语都多了起来！
几年的时间，董电军结婚时的几间旧窑洞已经翻新，外面插了宽宽的一天廊，西边三间平房已经拔地而起，南边用彩钢搭起了一排简易凉棚厦子。他说下一步打工卖羊的钱要把东边的土墙翻新成砖墙，再给羊儿们搭一座坚实的羊厦来……
何为成功的人生？董电军朴实的百姓人生就是成功的人生，他虽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但是他的潜意识里有一种不服输的成功的意念，支配者他慢慢走出贫困，走向了自己理想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