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三)

狗蛋家里多了一个新成员,那就是表妹。表妹是姥姥的二女儿的二女儿,因为计划生育严厉得很,虽然头胎生了一个女儿二胎生了一个男孩,但在农村里没有两个男孩的家庭都是会受歧视的,无论如何都要再生个男娃,即使把这个刚出生一个月的女娃娃送人养也好。可惜的是,没有人接受。那阵子的妇女们,白天基本都没在家里的,大多是逃到偏僻的山林里甘蔗林里躲避计划生育“贼”(当时实行掠光政策)。她也不例外。最后不得已把刚满月的娃娃送到外家去养。

狗蛋非常喜欢这个小不点。他要抱她,可是姥姥不给,还特意说你不会抱,下次发现你抱就打你。狗蛋心里痒痒的,觉得这事非做不可。

一天,姥姥出去村里的小卖部买酱油了。他觉得机会来了。他跑回房间,端详着熟睡中的表妹,他嘻嘻地笑了。又跑到外面把把风,姥姥没回来,爸爸也没回来。于是他高兴地活蹦乱跳,跑到床上一把抱住娃娃,谁知道这娃娃软绵绵的,他一不小心只抱住了裹布,娃娃像条鱼一样从他手上滑在床上,他有点惊慌,但内心的好奇心在强迫着他。于是把裹布丢一边去,自己就抓住娃娃的小肩膀提了起来,这感觉就像夏天暴雨时去河里抓到的鱼一样,它活蹦乱跳拼命挣扎。一会她就哇哇哇地哭了起来,这声音又尖又细,比邻居家开的唱片还要刺耳。他把她提出了房间,可哭声越来越响,根本停不下来。他沮丧地想把这条“鱼”提回到原处,可是他听到了外面姥姥的喊话声,他飞一般地把它丢到床上去,谁知道没放好,从床边滑了下来,娃娃哭的更加厉害。他正想去抱的时候,姥姥进来了,她厉声喊道,“你这该死的,你是不是摔到她了?我要打死你!你………”还没等姥姥的哭腔出来,他就一溜烟跑出去了。

外面太阳好猛,热辣辣的晒得人不敢睁开眼睛,狗蛋无力地在村里晃荡,这一天一定是漫长的,可这一天又能到哪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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