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河
近年来,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城市化进程日益演进。城市变得越来越大,人口越来越多。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人们开始青睐过去根本不起眼的旧小镇,并美其名曰"古镇"。节假日,这些小镇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成为了城市居民的新宠。甚至,某些地方还斥巨资打造"莫须有"的古镇。说"莫须有",可能有些夸张,但好些所谓古镇,除了名称古老,估摸着每一块砖都是全新的。
而坐落于华蓥山西南面的两支余脉之间的偏岩镇,在我看来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古镇。据说,这里在清代属于江北厅礼里六甲,乾隆24年开始在此设立场镇,因镇北有一岩壁倾斜高耸,悬空陡峭,故名偏岩镇。
说其是古镇,盖因从我记事开始,偏岩就是我走路去大姑家的必经之地。古镇沿河而建,河道边长着数十根多人方可合围的黄角树,默默地见证着这个小镇曾经的岁月。从河的一边,踏着巨大的青石块造就的石桥,就进入了青石板铺成的街道。经年累月,青石板在人行马踏中都变得有些凹凸不平了。街道的两旁,是一个又一个的店铺,店铺是清一色的穿洞房子。此类房子为纯木榫卯结构,圆木做梁柱,辅以方木做框架,墙为夹板墙,竹条编制,抹上石灰便是墙,房盖则是青瓦覆盖。店主基本都是房主,平时在此居住,每逢147日子当集则开门纳客,佛系地做点小生意。说他们佛系,因为他们仅仅卖一些日常的生活物资,店小利薄,同等商品比起附近的新镇价格便宜不少。
当集的日子,周边的民众也把自家的土豆、红薯、烟叶、大米、玉米、猪仔,牛犊等拿到市场来交易,换成钱后去购买其他的生活物资。印象中,赶集的日子也是接踵摩肩,热闹非凡。时至今日,我对黑得发亮的橙壳糖,有质感的冬瓜条糖的美好记忆都源于在偏岩镇的体验。每每想起,味蕾总会被激起,满嘴生津的感觉便会来上一遍,促进着某种酶的分泌。
后来,到外地上学、工作,到偏岩镇的机会就鲜有了,其街景、美食和喧闹也尘封到了记忆深处。
可是,再后来,偏岩镇突然火了。从微信朋友圈中,看到若干重庆亲朋打卡偏岩,可劲推荐,貌似成了一个重庆市民必须前往的处所。沿河漂流,水中麻将,成为了新的休闲娱乐项目。
带着猎奇的心理,这几年我有几次逛偏岩,黄角树依旧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给沿河带来了无尽的阴凉。沿河看去,一个个的吊脚楼和一棵棵的黄角树交错,成为彼此的补充,相互成就,吸引着摄影师画者久久驻足。街景依然,只不过有些店铺年久失修,呈现出破败的迹象,无人居住。而经过维护的店铺变成了饭店、旅游用品店,饭菜价格已非周边小镇所能攀比的了,而商店大多售卖一些和别的旅游景点并无差别的各种物品。曾经聚集的交易集市早已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取而代之的是曾经被完全破坏掉的,而今又重修的武庙、大禹庙和戏楼,为偏岩古镇的"古"增添了几多佐证。
今年又路过偏岩,再逛,发现街面上多了许多的钢架,貌似那些曾经破败的店铺都在用现代化的钢筋水泥在重修。相信,不久的将来,在科技的加持下,随着资金的注入,偏岩古镇会是一个全新的、彻底的古镇了吧。
顺便说一下,每次去偏岩,我都愿意去一家叫"兄弟饭庄"的饭店吃饭,味道、服务都是不错的。
2024.2.21随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