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黎明扎尔

“记得早先少年时/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长街黑暗无行人/买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每次听《从前慢》都能想起来《我的父亲母亲》。

这不是简单的怀旧，是不同于常人的对生活的追求。更何况在张艺谋导演的手中，用他的导演功底和写意式的摄影风格将一个简单的故事打造成艺术品，不吹不黑，它可以打动任一个年龄段的观众。

▊故事梗概

不常回家的儿子骆玉生（孙红雷饰）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后回到老家，年迈的母亲对于父亲死后的安排要求事无巨细，骆玉生不禁想起曾经母亲说过的他们的爱情故事。

30多年前，城市青年骆长余（郑昊饰）从师范学校毕业后自愿来到了三合屯当小学教师，村子里出了名的美人招娣（章子怡饰）与其暗生情愫，开始制造机会。等到他们终于有了机会互相坦露心意，骆长余却因为右派被抓，临走前二人约定学校放假前相见，虽晚了多年，但其中感情，自是无需多言……

▊ 获奖情况

第50届柏林国际电影节（2000）

银熊奖评审团大奖  张艺谋

金熊奖（提名）  张艺谋

第20届中国电影金鸡奖（2000）

最佳故事片

最佳导演  张艺谋

最佳摄影  侯咏

最佳美术  曹久平

最佳女主角（提名）  章子怡

第23届大众电影百花奖（2000）

最佳故事片

最佳女演员  章子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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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辣评

艺术性的分隔现实与回忆

影片非常明显的将现实与回忆，也就是现在时间与过去时间分隔开，主要利用了三大手段。而这种分隔现实与回忆的艺术手法不需耗费多余的一句台词、一个镜头便轻而易举的将现实之冷酷麻木与回忆之美好深刻表达出来。

首先是黑白画面与高饱和度色彩画面形成的对比。影片在叙述现在时间时采用黑白画面，搭配以冬季的大雪使得现实看上去绝望无情又孤独；而叙述过去时间时则采用高饱和度画面，每个镜头都像是一幅浓郁的油画。

其次是克制、隐忍的镜头风格与抒情、写意的镜头风格形成的对比。影片叙述现在时间时不仅色彩单调，其镜头运动方式和景别丰富度也非常克制，大部分是固定镜头，对于人物的刻画也仅仅限于中景正反打镜头的反复；而叙述过去时间时则运用大量的上下摇长镜头、空镜头进行抒情，特别是镜头刻画人物时更是多种多样。

最后是通过剧中角色所呈现出的情感进行对比。影片叙述现在时间时，剧中人物的情感是克制、冷漠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而叙述过去时间时，人物的情感则丰满很多，除了招娣、骆长余两人的情窦初开，招娣的母亲、村里的妇女等都有各自的情感特点。

另外，其实现实与回忆的对比细节还有很多，比如在回忆中明显丰富的音乐和音响等等。这些细节足以体现出导演的水准和对待艺术作品的态度。

对光与色彩、造型的写意式运用是张艺谋的拿手好戏

都说张艺谋是好“色”之徒。在他的电影里，色彩被用到了极致。有人评价张艺谋的色彩美学“他的色彩是浓墨重彩，泼墨式地挥洒兼有蜻蜓点水式地恰到好处的点缀。犹如国画大师张大千的巨幅山水水墨画掺杂有齐白石老人的灵动气韵。又似梵高豪迈大胆地性情涂抹和列宾一丝不苟的民间写实。不管他像什么，他的色彩智慧在于适应了时代的诉求，让传统文化在时代的变革中熠熠生辉。”

像《十面埋伏》中的竹林打斗戏，绿色营造出和平、稳定的感觉，可其中却暗藏杀机，残暴与优雅的融合正体现出了东方的写意色彩。

像《红高粱》中最后一个镜头更是直接加上红色滤镜，红色象征着鲜血、革命与不屈，完全符合余占鳌的人物形象，同时也象征着劳动人民不满于被压迫的现状而斗争的精神。

像《大红灯笼高高挂》里的红灯笼象征着封建社会权利的暴力、血腥，以及颂莲身上衣服颜色的变化预示着颂莲一步一步走向灭亡的结局。像《英雄》里黄色胡杨林的打戏，以大片的黄色树叶和落叶作为背景，而人物的衣服又是鲜艳的红，黄色象征着尊贵的皇室红色象征着流血和斗争，所隐喻的就是在皇权压制下刺客也绝不妥协，更是对皇权专制的讽刺和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

在《我的父亲母亲》中同样如此。

像前文提到的黑白的现在时间与高饱和度色彩的过去时间形成的对比。

片中招娣见骆长余第一面时穿的红色新衣贯穿全片，可同是红色衣服在不同的背景下也有着不同含义。在骆长余走之前，两人还处于若即若离的状态，招娣做好吃的饭菜、制造偶遇，在黄色的背景下这红色代表着满含希望期待邂逅的羞涩；而骆长余走前与招娣的正式相见使得两人心中更有了彼此，招娣在冬天的大雪里等候，这白色背景下的红色是在绝望中的一丝火焰，是招娣和骆长余之间的爱火撑起的信念。

片中姥姥第一次出现时，窗外的光打到她的脸上，这黄色光象征着神圣，同时与她失明的眼睛和经历使观众形成一种看破红尘的错觉，也正是他阻止招娣的原因，但同时也为后来为招娣修碗做了铺垫。

第五代导演对于象征和造型艺术有着执着的偏爱，而其中又以张艺谋最为典型。

片中最为人称道的意象自然就是那个青花瓷碗，它象征着招娣的爱情，从出现到被摔碎再到被修好，正是招娣遇见爱情、希望破灭最后重拾希望并得到爱情的经历。

值得一提的是，在《红高粱》中的“高粱地激情戏”令人惊艳的高粱被风吹倒仿佛万臣俯首的镜头在《我的父亲母亲中》也有出现，在招娣制造偶遇的情节中，同样的风吹高粱的造型出现，可不同的是这高粱代表的是萌芽的爱情，可不管程度如何，在那时敢于不服礼教追寻爱情，都值得被仰望。

笔者说

最后，说句题外话，为什么张艺谋镜头里哪怕不施粉黛的子怡也是极美极美的啊？

为什么看起来很丑的体态和跑步姿势也是心动的感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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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30号，老谋子的新片《影》就要上映了，听说还入围了第75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非竞赛展映单元及第43届多伦多国际电影节主展映单元，经过怪兽大片《长城》一役，不知道大家是否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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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黎明扎尔

审核 | 公布森林    编辑 | 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