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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妈妈,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圆呀!”小溪用小手指着夜空高挂的圆月,迫不及待地与妈妈分享这份惊喜。
“真的啊。”正在一旁和邻居交谈的妈妈转过头,展开了笑容,“呀,真是,今晚的太阳好大好圆呐!”
“妈妈,是月亮,不是太阳。”小溪的脸上尽是替月亮委屈的模样。
“哈哈哈哈,对对对,是月亮,月亮。”妈妈温柔地摸了摸小溪的头发。
一旁的邻居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
小溪总是在梦中遇见这个场景,更神奇地是,几乎都是在中秋的前后几天梦到。
这一晚,正值中秋夜。小溪为即将到来的工作做准备,忙碌了一整天,于是便早早地进入了梦乡。晚上十点,她又一次梦到这个场景,醒来后再难以入睡,于是她穿好衣服出门,来到了马路边。
像是害怕小溪独自一人孤单似的,小溪走到哪,月亮就跟到哪。
小溪往后退一步,月亮也后退一步,小溪前进,月亮也跟着前进。月光下来回移动的影子,就像一个调皮的小孩。
回想起刚才的梦境,那还是小溪六七岁的时候。
小溪还记得,小时候,到了中秋节的晚上,只要不下雨,他们一家必然会搬着椅子围坐在宽敞的地坪上,有时还会邀请邻居朋友们一起,边欣赏又大又圆的月亮,边吃着月饼,有说有笑,其乐融融。而蛋黄莲蓉,是小溪最喜欢的口味。
但是自小溪上小学三年级,妈妈就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了,一年才回来一次,一次在家呆上两三天,又离开。等到后来妈妈结束外地的工作回家时,小溪也已经大学毕业,开始外出工作了。
自小习惯独立的小溪,从不记恨妈妈不在身边,只是她常常怀念一家人在一块儿赏月的那种感觉,多美好啊,想到这儿,她不自觉地笑了。
温和的风轻拂过,小溪抬起头,看着皎洁的月亮,就像一盏夜灯挂在天空,给这黑漆漆的夜晚带来一丝光亮,也为的她心灵带来一份温暖。
拿出手机,显示上一次和家人的通话记录还在上周,她刚按下拨号键,又即刻挂断了。已经晚上十点了,估计家人也该休息了。
她于是拿出耳机,打开音乐播放器,第一句歌词就是张杰唱的,“我在他乡,望着月亮。”
多么温柔的歌声呀,小溪不自觉地跟着小声唱了起来。“我在他乡,望着月亮。都怪这夜色,撩人的风光……”
“叮铃铃”电话响了,小溪拿起手机一看,是母亲打来的。
“喂,小溪,睡觉了吗?”
“还没有呢,妈妈,您还没休息吗?”
“是啊,你那边有看到月亮吗,我们这里今天是晴天,好大好圆的月亮呢!”
“有呀,妈妈,我们这的月亮也很大,很亮。”
“小溪啊,吃月饼没有呀?”奶奶熟悉亲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奶奶,emm,我吃了两个大月饼勒,你们有没有吃月饼呀?”
“吃了哟。”
……
虽然她还没有吃月饼,但,今晚的月亮真美。小溪这样想着,心满意足地咧开了嘴。
这是小溪离开家的第三年,原来只是想先出来闯一闯,适应适应,不曾想过这一晃,都过去两年了。家里人倒也支持她,任由她在外闯荡,从不提起让她回家乡发展,或是其他期望的话语。最常说的一句便是“还有钱花吗?没钱了就跟家里说。”
而小溪的回答也千篇一律,“还有呢,放心吧!”
每当遇到想放弃的时刻,她就会想起自己的初心,想起时刻挂念着自己的家人,一想到这些,她就又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
晚上十一点,小溪回到房间。她看见她的桌子上放着两个蛋黄莲蓉月饼,旁边还有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
“小溪,中秋快乐!你还没有吃月饼吧,这是我今天带回来的,是你最爱的蛋黄莲蓉月饼喔!我先睡觉了,你有空记得吃了它们。早点休息,晚安(爱心)”
借着窗外的月光,小溪盯着纸条看了好一会儿,才发觉眼前一片模糊。室友知道她过节不会自己买月饼吃,所以才特意给她准备了月饼,小溪觉得此刻像是被一股暖流包围着,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
拿上日记本,小溪轻轻地走到阳台,一笔一画地记录着今天的一切,包括家人、室友,也包括月亮、影子,以及她喜欢的蛋黄莲蓉味的月饼。
写完最后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后,她深吸一口气,合上日记本。
中秋快乐呀,她对着月亮心中默念,祝天下的所有人中秋快乐,也希望每个异乡人的心中都有一扇打开就能看见月亮与希望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