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读到《红与黑》,想到许多像于连一样为生存、为荣誉、为梦想在外拼搏的人。人应该是有尊严的,许多出生卑微的人往往得不到尊重,也时常有人为之痛苦。这个月看了正团级军官何长林拍摄的《最后的棒棒》。一根竹棒,一卷粗麻绳,一双胶布鞋,棒棒——作为重庆的一大特色,正渐渐在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他们在充斥着琳琅满目的豪车,美轮美奂的高楼,遍地名牌的地方,喘着粗气,用粗糙的手接过自己的辛苦费,揣进汗津津的上衣口袋里。关于这部纪录片感触很深,之后再细说。想起去年于迪拜的短暂出行,许多像于连、像涂自强的人,在这个纸乱金迷骄奢无度的城市苟且。抛去华丽的外表,这个城市展现给我的便只有血淋淋的事实。我遇到两个司机都是来自巴基斯坦,有一个在迪拜工作生活了十年,却没有能力将妻儿接到迪拜来生活。阿联酋是多元文明相互交融、各种族移民“和谐共处”的国家。白天,无所事事的阿拉伯妇女们躺在沙迦海滨路的草坪上聊天晒太阳,她们的孩子们聚在一起踢球骑车。而到了晚上她们便开车到海边,从车上拿出准备好的肉和饮料,还有烧烤架,一行七八个人热闹地在草地上铺展开来。他们不需要工作,每个阿拉伯本地男子成年之后,政府会赠与他一栋别墅和一块地,结婚的时候也会补贴他们置办婚庆的礼金;而每个阿拉伯女子,不管是否结婚,都将得到每个月一万到一万五迪拉姆(折合人民币一万八到两万七)的政府补贴;此外,他们的教育、医疗福利也相当完善。可以说,出生在这样的国家,从一生下来就不需要为工作房子车子儿女考虑。而可以享受这些福利的本地人只占到阿联酋人口的四分之一不到,而另外百分之八十的人口,来自巴基斯坦、印度、东南亚等国家。不患寡而患不均,也许正是印证了ABC法则,20%的人掌控着这里80%的财富,而20%的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往返于工地与贫民区之间。他们没有豪车,没有泳池,也没有别墅。帆船酒店,棕榈岛,迪拜塔都是他们建造出来的,可是他们的月薪连一晚上都承担不起。随处能见的豪车酒池美女,于他们来说都是幻想。稍微远离一点市区,就能看见破旧的小车装着满满的异国人,他们舍不得坐大巴。之前微博上有一个流传很广的可口可乐公司的广告,可口可乐专门建设了电话亭,那些在外务工的人们只需投入一个可乐盖子,就可以通话一分钟。“我今天给哥哥打了电话,我说我很想他。”一位二十岁的男子露出白齿笑着对镜头说。很多人以为那里会是非洲或者什么地方,其实那里是迪拜。我在机场看到很多巴基斯坦人拖着破旧的行李、手里拿着廉价机票在过道边蹲着候机,有的木讷地看着过往的人群,有的将头埋在膝盖之间,他们表情麻木,双眼里写满了为生活所迫的艰辛。临走的那天我坐在车上,拍了一张迪拜的全景,不知道为什么这张照片总是给我一种压抑感,每次看到都让人难过得想哭。“瞪羚必须比狮子跑得更快,否则就会被吃掉。狮子也必须比瞪羚跑得更快,否则就会被饿死。不管你是瞪羚还是狮子,都要比对方跑得快。”这句迪拜的酋长谢赫·穆罕默德的名言传遍了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短短三十年,迪拜从一片荒芜的沙漠变成了中东明珠,成为了一个让无数人向往的璀璨之地,而它却像一个庞大的骗局,承载着多少普通人的血与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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