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北京淅淅沥沥下着雨,想起来几年前跟姥爷在杭州我老姨家那会儿。
01
那时候我难得清闲,陪着姥爷去了杭州看望他的小女儿,自从老姨家搬到杭州,十几年来也就见过几次面。姥爷70岁了,自己没法去,所以真好陪着他去杭州。
我们坐的是辆慢车,(从公主岭到杭州,就那一趟车)一天半的车程,姥爷却说什么也不要卧铺。他说喜欢看窗外的风景,卧铺没有。我跟别人换了个靠窗的位子,让姥爷坐在那看他的最爱。
我告诉姥爷,困了咱们就补个卧铺,姥爷说他坐车不困,从来都不睡觉。所以当他随着火车的节奏进入梦乡的时候,我当作没看见。当他醒来继续聊天时,我说,姥爷你刚才睡觉了,他说我没睡。我说真睡了,他说他就打个盹儿,哈哈多么可爱的老头儿。
坐慢车的多数是农民工,岁数也都五十多岁了,跟姥爷倒是谈得来。
杭州,我们如约而至。
02
我第一次去杭州是在更早的两三年前,那是个郁金香开遍太子湾的季节,花比北京的植物园多,那是我头一次见过那么多花瓣只有花边沿分出四个豁口的简单的花,却有着比彩虹还要丰富的颜色,几乎包含了我所见过的花的颜色。真是个神奇的花种!
老姨早早的在家门口等待,见到我们,聚焦这个已经略有驼背的老人,眼睛在路灯下闪烁得亮晶晶。老人也是有那么一瞬,好像在辨识,面前这个身材发福却仍美丽的女人,是的,这是他的小女儿。
拎着从大东北带来的老姨最喜欢的油豆角和姥爷的一些衣服,我们走进了杭州生活。
03
老姨家房间很小,是租的一家老房子里的一间,但是离京杭大运河很近。
每天早晨,我陪着姥爷去河边公园散步。京杭运河是人工挖出来的,存在了这么久,也是不容易。姥爷爱数河里的大船,从上游过来的是空船,返回来的是装满沙子的船。
“快看快看,又有这么多船过来啦。”姥爷满是惊喜的告诉我,我突然觉得他就像个小孩儿,眼里满是新奇的事物。老小孩儿,小小孩儿真是句实在理儿。
姥爷在公园里,要抽上一支从老家带过来的叶烟。他坐在椅子上从裤袋里拿出一个小袋子,里面放着碾好的烟叶,还有一小卷纸。他先从纸卷里折好撕下三四厘米宽的长条纸,然后用手捏一小撮烟叶放在纸上,再将一头搓成一个小头儿,另一边搓捻成管儿,最后在管儿的最外层的纸里儿舔上一下,妥妥的将烟卷粘合。
于是,他就开始有限又若有所思的抽起他的老古董了。像个做工艺品的匠人。
04
六七月份来杭州,是梅雨季节了,我的最爱。我承认我是那种叶公好龙的人,喜欢也只是在窗前或者雨伞地下跟雨保持着安全距离。好吧,我这只算默默的有好感。
雨天的早晨,我们出门打着伞去逛公园。脚踩在软软的水面上,走在铺着精致的板砖的河边小路上,看着雨水从叶尖滴下,好像看到了时间稀释在那晶莹剔透的水珠里。蜗牛在、悄悄的爬上树叶优雅地伸着懒腰,河里的大船依旧在忙碌地运沙子,一个老头儿和一个姑娘,溜达在运河边上……
我依然记得那悠闲的恬淡的好像无声的日子,以后也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