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大学后就不太回家,毕业了也是在外工作。但是我每次回家都会发现家旁边的鱼塘边上坐着一个老人。
老人看上去有五十岁左右,这是我从房间的窗户望下去看到的结果。每天清晨,我拉开房间的窗帘都能看到他,他坐的位置正好对着我的房间,因此我一眼就看出是他。
我知道钓鱼是一些人的爱好,但让我感到好奇与惊讶的是这位老人每天凌晨5点就会在那边钓鱼,无论艳阳高照或是刮风下雨。如果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选择钓一整天的鱼我也能理解,但是在一些恶劣的天气他也同样雷打不动地来钓鱼,我不能理解。
我把我的这一发现告诉了父亲,父亲跟我说他也不是很了解,但他用的饵料都是最普通的,不贵。
终于在一个下雪天的早晨我也看到了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我走了过去。
走过去我才发现老人虽然身形高大,但已经有点驼背了,脸上长满了皱纹,眼睛是深陷下去的,两个大大的眼袋挂在眼下。
我过去站在他旁边,他也不看我,只管自己钓鱼。他的眼睛泛黄,却很专注浮标,一丝一毫的抖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有时候他会自顾自地说都是小鱼。
我不懂钓鱼,我只是对他很好奇。终于忍不住开口问:“爷爷,你每天都来这边钓鱼吗?”他像是没有意识到我会跟他说话似的,结结巴巴地回答了一个“恩”。“今天下雪还来钓鱼,看来很喜欢钓鱼啊?”我接着问。“也没有很喜欢,习惯了,退休了,没事做。”他答道。我心里嘀咕到这么大雪,没事做也可以在家和老伴看看电视,或者和朋友喝喝茶啊。我也是看他回答了我,便随口一问:“你每天来钓鱼你老伴不说你吗?”他沉默了。我感觉不妙,便没有继续说话,静静地看他钓鱼。
浮标一上一下地动了几下,他眼疾手快地拎起了鱼竿,鱼上钩了,我看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眼角的皱纹更加明显了。
把鱼放进鱼壶后他开口说:“我老伴前几年就去世了,只剩下我和我女儿两个人。”我听了便问:“你女儿应该很大了吧,还没结婚吗?”我问出这个问题就后悔了。不过老人好像不在意,他静静地答道:“离了。”我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是默默看他钓鱼。
过了一会,他跟我说,女儿离婚的时候被误解了,满肚子的委屈,最后得了抑郁症。为了治疗,也花了不少钱,也正因为如此亲戚朋友都不理解他们,没什么人和他们说话。因此他爱上了钓鱼。今天我是第一个关心他的人,所以他和我说了这么多。
他跟我说他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们,他只希望和女儿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听到这我仿佛明白了那些皱纹是如何爬上他的眼角,明白上鱼的那一刻为什么会微微一笑。
后来我还是每天凌晨能看到老人来钓鱼,但我不再过去和他说话了,我觉得他不需要被打扰,他有自己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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