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毕,小朋友们一个个拿着自己的作品满足的离开画室,跟我一遍遍说着再见。
我不知道他们在这里最终能学到多少有用的东西,但看出他们在这里十分开心。几个孩子说,老师你这里是解压课堂。解压?“一定是你们不专心画画”,我玩笑着说。
最后一个孩子画完等待母亲的到来。“妈妈今天这么晚”,她咕哝着。我问她怎么啦,是不是一人在这没意思,她说不是,因为妈妈答应带她看电影,她怕迟到。我问她几点电影,她说七点半,“不急,现在只有五点。”“要不,我再画一张简笔画”。孩子强装笑脸。
她找到一本简笔画参考书,一页页翻着,“老师,这是什么?”“这是木板上的纹理。”“什么叫纹理?人有纹理不?”
纹理,是时间的记录者。木有木的纹理,石有石的纹理,叶有叶的纹理,人,当然也有。
纹理是大自然的恩赐,是美神给万物精心的刻画。它是美好与苦涩幻化而成的花纹,细心的点染在每种生物的表面,再慢慢渗入你的灵魂。
我伸出手,开始松弛的皮肤,没有少年时的光滑细嫩。曾经害怕它变粗糙,换了一种又一种的护手霜。但它还是无法与时光抗衡,纹路越来越清晰,深刻,颜色也由白转黄。
“你看,老师的手”,我的手上下翻转着。“老师手上有很多纹,我的手上只有一点点”。“是呀,这些纹就是我们皮肤的纹理,它见证了我们走过的路。”
孩子也许不太懂,但不再追问,只自顾画自己的画。隔了一会儿她说,“我妈妈的手上肯定也有这么多纹,因为她总是很忙。”
是的,一道道纹理是时光的印记,正因为有了它我们的人生才变得丰厚,才明白活着的意义。
细细摩挲双手,又似回到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