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拉雅——我的妻子。阿富汗人提亲,需要先打电话给对方预约相见,询问是否可以上门,如果女方同意,男方家长就可以上门和女方家长谈儿女婚事,将军大人(即岳父)同意婚事,索拉雅在电话里向我坦白了自己在十八岁时和一个男孩私奔,后来被将军带回家,举家搬到加利福尼亚。
“我凭什么去指责别人的过去?”经过定聘、食蜜、订婚期和婚礼等流程,我和索拉雅合法结婚。婚后索拉雅照顾病重的父亲,可父亲还是逝世。我收到圣何塞州立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主修英文,同时还干一份保安工作。第二年,索拉雅也进入圣何塞州立大学,主修教育。1988年,我完成第一本书并邮寄给出版机构,阿富汗的俄军开始撤退,1989年,我的书出版,阿富汗内战开始。我和索拉雅用尽一切办法还是无法拥有属于我们血脉相连的孩子。我一直没有领养孩子,对阿富汗人来说,血缘是最重要的,这决定你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拥有怎样的祖先,这是阿富汗人交友结婚前所要考虑的标准。这大概也是中国千年来的标准—门当户对。当然我、索拉雅、将军和岳母各不相同的原因。
婚后十五年的某天我接到拉辛汗的电话,“来吧,这儿有再此成为好人的路”。我决定去一趟巴基斯坦。(拉辛汗是父亲的好友,也是我的好友,是鼓励我写作的人)我找到拉辛汗和他聊过去的生活,聊父亲,聊阿富汗的塔利班(1996-2001年执政),讲述阿富汗现在的国情。拉辛汗告诉我哈桑的一切,他的妻子、孩子、母亲。俄军离开阿富汗,内战结束塔利班开始掌权,禁止斗风筝,两年后,开始屠杀哈扎拉人。拉辛汗交给我哈桑的信和照片,照片上哈桑和儿子的索拉博。
哈桑和他妻子在拉辛汗离开一个月后被塔利班残忍杀害,索拉博流落恤孤院。拉辛汗恳求我去阿富汗把索拉博带到巴基斯坦,托付给他找到的好人家收养,我拒绝这个提议,我可以花钱请人去久索拉博但我实在没有勇气回到战乱的祖国。
拉辛汗告诉我一个关于父亲的秘密,也是一个丑闻:哈桑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个人感觉这也可能是拉辛汗的善意谎言,为了救索拉博,为了我再次成为一个好人。毕竟后来他不辞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