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空即是色”的俗解

        一直以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句话让我隐隐感到其中透着一种神秘。“色即是空”的色是什么,佛经中是有具体说明和规定的,指一切色、声、香、味、触、法。对于常人来说,把它理解为一切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摸到的闻到的等等诸如此类我认为也是可以的,或者粗暴的说成是“一切”也不过分。“色即是空”就是告诉我们,那些东西都是空的,你不必去“执”,本来就是空的,你去执也没用,犹如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切无住。可麻烦的是“空即是色”是个啥?难道只是把“色即是空”重复强调了一遍?或者说是“空”的状态本身也是色?二者一样,是一回事?我的感受不简单是这个样子。

        庄子在《逍遥游》中表达了一种淋漓尽致的逍遥境界,即只有忘却物我的界限,达到无己、无功、无名的境界,无所依凭而游于无穷,达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的境界。本来是那个样子,现在却要通过修炼努力成为那个样子,要逍遥却要经历不逍遥的过程,这里面有一种要逍遥反而难以逍遥的矛盾。我们生活中也不乏这样的例子,拼命向着目标努力,艰苦修炼,最终却“走火入魔”。入魔的原因是目标错了呢还是方法错了呢?恐怕难以测量,总之是进入了一种无法有的放失、行云流水般应对生存问题的状态之中,整个人就显得老是“抽筋”“卡顿”。

        古人把“难得糊涂”作为高级智慧,那不是想出来的,是真正体悟出来的,是有生活经验作为根基的。很多人觉得好,写成大字老盯着看,也老是提醒自己,别太聪明了,装着糊涂一点儿。可最终也没几个人能够真正做到这一点,因为他不知道,想让自己到此“糊涂”境界,首先是极端聪明作为前提。你对事物的本质认识不够,连个头绪都还理不清,强拧着自己的脑袋不看不听不闻不想,那达到的绝对不是“难得糊涂”的境界,最多算是傻子的世界。所以“难得糊涂”不是很难通过控制自己的方法达到糊涂,而是很难修练到那样的聪明程度,什么都门儿清的境界。

        禅宗在中国源起并高度发展,算是开辟了总结终极智慧的一种路径。它告诉你,谁都有可能立地成佛,就看你能不能悟到那一点,至于方法包括穿什么衣服,口里念什么词,走着悟还是坐着悟则无关紧要,所以六祖慧能干脆把五祖传予的袈裟衣钵送给了来争抢的人,认为自己识了心见了性最为重要,其它一切都无关自己的修为。

所以,根据这样的路径,“空即是色”似乎要告诉我们,由你的心念而发出的去“空”、欲“空”本身也是一种色,因为这种心理活本身也是一种“执”的意念和表现。生活中这样的人不算少数,总是一定想要到哪儿去,或者逼着自己不吃肉、不杀生等等,细细想来,觉得还是边边角角的东西多了一些,少了一些豁达和忘我的境界。“关心粮食”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矛盾存在于每一个的心里,有所执有所不执已然很难,人要通达那样的“空”,一种只要开口描述就会错误的境界,属实不易。辟如我憋了很久,非得把这些东西写出来,难到不是“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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