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门门
幽冥背负幽冥刀,险胜天道阁阁主独孤南玉,得了天下第一,载誉而归。路过翠香楼,点了翠香楼魁首,欲造作一番,乐活乐活。
待那花魁头牌呼之欲出,白纱掩面,却又显得如此眼熟。莫不是哪里见得?
那女子,手托琵琶与幽冥四目相视。“崩”的一声,琵琶重重的“跪”在地上,一折两半。“幽冥”,那女子失声痛哭,白纱缓缓飘落,惹得凄楚怜怜。
事情的缘由,还得从几月前忆起。
-01 -
疾风,劲马,残阳,如血。
“去往天道阁,你已然下定了决心?”
“是。”
“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话毕,幽冥便左脚一蹬鞍镫,右脚弹力翻上,腰部一扭,开胯,提臀,便稳稳的坐于马上。“驾”的一声呵斥,夹杂着“痴迷武魂”,奔向远方,走的干脆,亦不回头。一口长刀负于背上,预示着下一场腥风血雨。
他怎能料到,这一走竟是诀别。
在残阳的斜照下,只留下馨君那长长的孤影,呆呆地伫立。尘土弥漫,疾风劲吹,幽冥的身影渐渐的消逝,天被映照着血红,和人心一般红。
“哎,罢了,罢了。香儿,我们回吧。”馨君转身轻叹,眉心处紧蹙,倦容已显。唤了香儿,上到马车之中,踏着马蹄声,回了府宅。
“吁。”突然的一声,让马儿前蹄扬起,嘶鸣可悲。后蹄紧绷,硬生生的这在青砖上划拉了两条拖痕,拖痕略长,有些微红。马儿大口的喘息着,极不情愿的摆了摆头,抖下那沾染一身的尘土。
馨君和香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况搅了心思,身体前后倾倒,若不是香儿护着,馨君怕早已血迹浸染衣裙。
“小姐,你没事吧。”香儿顾不得乌青额头,赶忙上前询问馨君。这丫头也算得忠心护主。
“没事,你受苦了......”还没容得馨君话说完,表露关切之意,马夫的一声惨叫,令这二人惊飞魂魄,吓破了胆。
只见随着惨叫声,一仆鲜血溅上了这绣着水墨云烟的帘子,刹那间晕染开来。带着腥味,夹杂着死亡气息,弥散在这小小的马车之中。馨君和丫头蜷缩在一角,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无计可施。
-02-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别想爽歪歪。”马车外的吼声,震得耳朵发懵。看来遇上了劫道的贼人了。
“小姐,怎......么办?我不想死。”香儿已经成了泪人,声音因惊吓变得颤抖和结巴了。
“没事,阿爹会来救我们的,别怕。我们拖延时间,等待阿爹到来。”馨君表面上镇定,内心也是没了底,忐忑不安。但那又怎样呢?无可奈何罢了。
“哈哈,两个小美人呀。大哥,桃花运呀!”那个粗面獠牙的大汉,说着污言秽语,眼睛里泛着光,是那种霸占身体,超强占有欲的色光。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俩扒个如同剥了皮的荔枝。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似乎要将馨君活活的吞下肚子一般。
“不要,你们走开。你们这些强盗贼人,无耻之徒。”馨君极力的反抗着,誓死不从。衣裙被这两大汉,暴力的扯下,很坚决,没有半点马虎。
说来也算是交了好运,正当歹人欲行凶之时,一声大喝,让这危机便有了转机。
“又来一个催死的,嘿,还是个老头!”粗面獠牙的大汉一副鄙视的神情。
“你要管这等闲事?真是白了你的头,瞎了你的眼。”恶狠狠威胁的话,箭镞般射向老头。
说时迟,那时快。老头也是跑江湖的一把好手,能动手的,绝不多言半句。
-03-
一把柳叶刀,从怀中飞出,带着飕飕风响,直愣愣地命中那粗面獠牙的贼人。嚯,一刀封喉,干脆利落。贼人捂着脖颈,踉跄了几步,便没了挣扎,想必因果报应,死有余辜。
另一贼首看大势不好,败了下风,一个弹跳跃上马鞍,撇下那一众喽啰们,张皇失措。
“老不死的你等着,杀弟之仇,今日算与你结了梁子,日后灭你满门。”马儿飞驰,那贼首也便有了胆。
老头爱女心切,见其半日未归,便沿途寻觅,也算赶得巧。杀了贼人二当家,救女为首要之务,对那贼首也便无暇顾及了。心里想着,那贼首秉承了那一贯的套路,败了也要放放狠话,即使打不过,心里上也要占了上风。想必也没啥能耐,便没放在心上。
“还记挂那个呆子作甚,痴心武魂,打打杀杀。以为一把幽冥刀便可无敌。”老头责斥着馨君,怀着满满地父爱之意。
“若不是他要去决斗,你去送他,哪会有这档子事情发生。以后,你还是少和他往来吧。”言语之中恨意尤显。
“爹,女儿意属了他,容不下他人了。”说完,馨君拿着手帕,轻拭眼眸的泪。
老头看罢,于心不忍,便不在多说了。
阴晴风雨不定,那贼首几月后便寻得了机会,前来复仇。
-04-
“老不死的,出来。”门前叫阵的歹人正是那几月前的贼首。
老头一观阵势,着实心里一震,双拳难敌四手,走为上策。遂带着女儿后门溜出,慌乱中挨了一箭,所幸并无大碍。
钱财,府邸被付之一炬。死里逃生,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阿爹,都是女儿拖累了您。”话未说完,便伏身痛哭。
“好了,君儿。这就是命,哪是你连累了阿爹?别晃阿爹了,伤口疼。”老头强挤着微笑说与馨君。
馨君说了几句,便出门去与阿爹抓药。
寻了药馆,进了门,坐堂的大夫,实则是个庸医,还是为“翠香楼”输送女子之徒。见馨君无亲无故,无钱无所,歹意遂“爬”上心头。
开了一副“毒药”,赠予了馨君,一面骗了馨君,一面又与翠香楼的老鸨暗中勾结,妙哉,妙哉。一切在庸医的计划之中,老头果然去了阴曹地府,馨君可想而知,便被绑至了翠香楼,自此沦为风尘女子。
幽冥见着馨君,怒发冲冠,面青紫,唇乌红,眉头相依,怒目而视,不由分说地拔刀相向。
“为何?为何叛我?”幽冥的眼睛湿润,泛出泪光。
馨君缓了缓神,抹去了那屈辱的泪水。
“你,不,配。”说罢,又复系上了白纱。转身,欲走。
“站住,我让你站住。”虎狼般的吼叫,下一刻,想必就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馨君依旧的离开了,没有分毫迟疑。
红着眼,幽冥上前手起刀落。
“长情已断,再无瓜葛。”幽冥离去了,手中拿着馨君的一捋发丝,在如血的残阳里,在弥漫的尘土中,渐渐消逝。
馨君泪眼蒙眬,倚靠栏杆,极目远望那残阳下的孤影。良久,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