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是大年初一出生的,原来今天并不是我的生日。
母亲常说一句话:年三十逮只兔,有它过年,没它也要过年。大年三十这一天,全家人忙碌着准备待亲的食物与礼品,很少有人会想起第二天就是我的生日。往往大年初一过去了,母亲才会念起我的生日。这多少让人有些沮丧,虽然生日这一天,全球的华人都在为我鸣炮祝福。我非常羡慕小伙伴们过生日时,可以借此让全家人都吃上一顿美味可口的饭菜。母亲也许感到了我的委屈与失落,她多次提出要把我的生日提前,但最终也没能实现这个想法。
我出生时,母亲三十九岁了。当年和她同时怀上孩子的,生产队有好几个妇女,但她们都把胎儿打掉了。后来母亲生病,她旧事重提,不禁感慨:“我现在全享小儿的福了......”
父亲则有另一番描述:天灰灰明的时候,我出生了。父亲给接生婆炖了几个鸡蛋,送她回家,他拐回到半路,竟然捡到了两元钱,而接生费正好也是这个数。父亲乐了—他等于白捡了一个孩子。他据此认为,我的出生会给他以及全家带来好运。
母亲一生一共孕育了十二个孩子,其中八个养育成人。把儿女们的生日记清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二哥和三哥的生日,她就把搞窜了。有一年春节,身为大学教授的三哥,和母亲聊起此事,他竟然孩子般地发了脾气。母亲心里难过,差点落了泪。
男怕初一,女怕十五。这句俗语的意思是说在这两个日子里出生的孩子命硬,将来的生活要经受更多的磨难。因为和春节同日,这天出生的人更容易被大家熟知。高中和大学时期,我都遇到过同一天出生的女生。共同的生日,让我们彼此走得很近。
又是一年春节到。五岁的蹦儿,早早起了床。当我还在厨房忙碌时,他一手扬着一包薯片,一手攥着一盒小拳头大的生日蛋糕,兴冲冲地把生日礼物送给了我。属于我的生日蛋糕,仅有这一次。
既然农历生日和我没有缘份,我就特别想知道,我出生这一年的阳历究竟是哪一天。
上世纪八十年代,全国人口普查时,父母把我的农历生日报了上去。工作人员登记时,阴差阳错地把我的出生日期填写为一月七日。
信息技术的发展让万年历的查询变得易如反掌。我十几年前知道了今天就是我的阳历生日。
今晨,早起的闹钟,让妻拿起了手机。她笑盈盈说:“今天你生日呢!待会儿,我送你一个大蛋糕。”
我做早餐,自有一套流程,统筹安排米面油盐酱醋茶。当我蹲在厕所,翻看搜狐新闻时,妻的微信来了:胡子,生日快乐!祝福语之前,她发送了一个燃烧着蜡烛的生日蛋糕。
这蛋糕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2016年01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