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求学生涯,我被动地遇到过很多老师。老师跟着班级教学,我与大部分老师的师生关系基本上都存续超过三年,但让我时时回想时时在梦中遇见的只有那一位老师。
他是我的小学语文老师,在我读小学四年级时将将毕业被分配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小学教习语文。年轻老师的加入为我也为其他同学平淡枯燥的求学生活注入新的热情,大家对新来的老师是感到新奇的,是充满期待的,这期待朦朦胧胧的,一如我们懵懂的小孩心性。
老师的模样我已记不大清楚,他的皮肤不算白皙,戴着眼镜,脸上有一点婴儿肥,显得嘴巴像樱桃一样微微凹进去,手指短短的。在讲台上批改作业的时候,喜欢做左手握拳轻触嘴唇的小动作。也许是刚刚成为老师的缘故,也或者由于天性,他在学生犯错或者与课堂上调皮捣蛋的学生起冲突时并不能做到喜怒不行于色,往往是怒吼的,有时甚至会踹门,与新来的数学老师很不相同。在他教学我们语文的三年中,组织过多次演讲比赛,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一次诗歌常识赛,学生按照座位分为四组,两两PK诗歌常识,优胜的两组进行决赛。很有幸的,我们小组靠着团结协作和平时不值一提的诗歌阅读量成功进入决赛,最终在决赛中因为“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荣登第一名宝座。在比赛的过程中,我们是充分自信的,对组员也是充分信任的,我们将信任互相托付,凝聚一股力向着同一个方向使,这种感觉是极妙的,这是一次特殊的体验,也让我更加喜欢这个老师的教学方式。
有时候我也在想这些经历这些体验并不能让我记住一个人如此之深刻。我常常用直觉去感受一个人,一件事,在我的直觉里,他是真诚的,是纯粹的,他不算好也不算坏的脾气,他批改作业时的小动作,透露出一点他的孩子脾性。他认真对待每一个同学,他的姿态并不高高在上,他不是高傲的,对我们这些小屁孩不屑一顾的,相反的,他用真心和教学热情浇灌我们这些小树苗,所以会因为我们调皮捣蛋不好好学习感到愤怒,不似有的老师对待学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似有的老师将个人情绪发泄到学生身上,我想是他的真诚热烈让我记住他这么久。
每次都是在梦中回到小学校园,有时是看他上课,有时是在别的同学口中听到他,却全部都没有鼓起勇气与他说一句话打一声招呼,梦醒之后只余遗憾和怀恋,感叹现实相遇的渺茫,还有近乡情会怯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