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级开学第一天,返校报到。
清晨,阳光明媚,对于日益严重的雾霾城市是个难得的艳阳天,太阳也来庆祝开学?
心情太爽走进教室,呃,分别一个月的宝宝拥上来,仿佛飞来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鸟,有百灵、鹦鹉、翠鸟、喜鹊。。。。。。各种各样的鸟叫声刹时在教室里四起。
伸开双臂,“来,让老师抱抱你们——!”
他,扬起一张太阳花般笑脸,迫不及待扑进怀里一个熊抱。——好一个阳光男孩,开朗,活泼,心如纯净水,对老师发自内心的喜爱热烈、直接。
她,仰起头,双手拨开众人挤过来,使劲拽我袖子。——好直率的急性女,奋勇争先的个性,毫不示弱。
他,稳重走过来不说话,黑黑小脸蛋上泛起一团红,黑红黑红两坨,只拿眼看你,一句也不说。——老实人的示爱方式永远笨拙,然而笨笨的不知所措却分外打动人。
她,拥挤中被人踩了一脚,哎哟一声后顾不上喊疼,只挽你胳膊吃吃笑。——内敛害羞女孩,有常常被人忽略的内心。以至于她也常忽略自己,习惯了无足轻重的存在。
他,也欢呼也欢笑,簇拥众人中分毫不差,只是等你示意后才迎来上,妥帖一个抱,轻重拿捏正正好。——礼仪彬彬的严谨家教给了他无缝对接的为人处事观,君子之风不外露,绝不过火。
她,羞涩站一边,等众人拥挤抱完了才上来张开双手——循规蹈矩的良家孩子,打小受的是孔融让梨类教育。永远不争不抢,谦逊礼让,是你的,自然是你的。
她,远远站着,白白小脸蛋如一张纸无悲无喜,没有纹路。招手示意她过来抱抱。摇头。再招手再示意,缓缓、用力地摇头,又一摇头。这样不留情面被拒绝真意外——是有多久没得到拥抱的体验?有多久陌生了这种人类才有的亲密情感表达?皮肤已经生疏了拥抱的体感,对任何亲近都视为敌意,从而生理戒备?呃,是怎样的家庭才给了她提前早熟的忧伤?其间丝缕缠绕,不为外人轻易能解。
鸟鸣声继续。。。。。。
想不到开学一个抱抱,却让我看到孩子的人生底色,看到其背后深远的泉源。
他们来自不同家庭,各自背负不同烙印和宿命。涉世之初,也许朦朦中早就注定了人生的渊藪,只是彼时不知晓吧。要等到什么时候才知晓呢?等到人生过半,路途不再遥遥无期,终点已蒙蒙在前,恍然回首童稚当年的一个开学抱抱,才顿悟:原来人生谜题早已揭晓,只是当时太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