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否则……”
“否则你当如何?”
合欢树下,男子身着银白战袍,深邃有神的眼睛此刻正温柔地望着面前如空谷幽兰般的女子。
只见女子樱唇轻启,说道:“否则我便再寻一个能长长久久陪伴我的男子嫁了!”
“有了娘子这话,为夫哪儿敢不回来,娘子放心,我定会平安归来的!”
“好,我信你,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对了夫君,我前几日在集市上看到两条手钏甚是好看,我给它起名唤作"望归"。今日你我一人一条,希望你能早日归来。”
男人接过手钏戴在手上,深深地看了一眼女子便转身上了马。
五年后。
男人征战归来,脸上的一条伤疤似在诉说着战争的惨烈。男人回到了家,却发现自家屋舍已蛛网遍布,好似已经长久未有人打扫。
男人呆愣在门口,恰逢邻居大婶出门做活,看到了男人甚是惊讶,男人回过神来,上前寻问道:“大婶,可知我家娘子在何处?”
“哎呀!你怎的这时才归来呀!你家娘子天天在那棵合欢树下等着你,足足等了你四年啊!这四年里你音信全无,我们都以为……以为你战死沙场了!一年前她已经改嫁走了,去了哪儿我们也不知道啊。”
“不,不会的,她不会走的,不会的。”
“哎,你既已平安归来,她又已然走了,你还是忘了她罢。”
屋舍内,男人的脚下散落着数不清的酒坛。他衣衫凌乱地倒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呢喃着:“为什么?你当真离开我了吗?娘子⋯⋯”
从此以后,男人便嗜酒如命,好似只有不停地喝酒他才会忘了心中的那个人。直到有一天,他喝地醉醺醺地来到了当初走时的那棵合欢树下。
合欢树和多年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树下却多了一个孤坟。他走上前去,等到看清墓碑上的字时,男人愣住了,只见上面写着“叶氏婉婉之墓”,那是……“娘子!”男人此刻心乱如麻,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急急地往家的方向跑去。
男人来到了邻居大婶家,大婶的一番话令他久久地失神,甚至连自己何时走回坟前都不知道。
“你走之后婉婉便每日树下等你,她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就这样过了三年,她是坚持不住了,临终前,婉婉让我将她葬在合欢树下,她说她要在那儿看你凯旋归来。她还让我跟你说是她再嫁了他人,只是为了让你忘了她。”
男人跪坐在坟茔旁,他看着手中的手钏:“望归望归,我归来了,那你呢?娘子,你一人过那奈何桥是否害怕?等等为夫可好?”
几日后,人们在树下坟茔旁找到了男子,他手中紧紧地捏着手钏,面上带着微笑,想来许是已经和他娘子团聚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