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生命的意义》读记

（2017年3月10日星期五阴）

前言

1、在本书中，弗兰克尔博士介绍了导致他发现意义疗法的经历。

2、除了妹妹，他的全家都死在了集中营。所有财物都被剥夺，所有价值都遭破坏，每天经受着饥饿、寒冷和拷打的折磨。时时企望着结束自己的生命。在这种条件下，他怎么能够发现生命值得留恋？

3、当一个人突然意识到他“除了可笑的赤裸裸的生命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时，他将会做什么。

4、存在主义的中心命题：生活就是受难，活下去就是在受难中寻找意义。

5、尼采：任何一位拥有生存理由的人可以承受几乎所有如何活的问题。

6、所有熟悉的生活目标都被剥夺，惟一残存的是“人的最后一种自由”——“在一种既定环境中选择他的态度”的能力。

7、一些人，至少通过选择“使得他们的受难具有价值”，证明了人在摆脱外部命运摆布方面的能力。

8、与欧洲的许多存在主义者不同，弗兰克尔既不悲观也不反宗教。相反的，对于一位直面普遍存在的受难和邪恶的作者来说，他对于人类超越困境和发现指导性真理的能力抱有令人惊讶的希望。

（此前言为“戈登.w.阿尔帕特”所写）。

1992年版前言

9、我从不认为我的著作获得畅销书地位是我本人的一种业绩或成就，相反，它表明我们时代的一种灾难：如果成千上万的人争相抢购一本其标题许诺将解决生命意义问题的著作，那么这一问题必然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程度。

10、此书最初是作者带着一种绝对的信念撰写的，即作为一篇匿名作品，它不可能给作者带来任何文学声誉。只希望通过具体事例的形式向读者灌输一种观点，即在任何环境下，甚至最恶劣的环境下，生命都具有潜在的意义。

11、不要盯着成功——你越是盯着它并把它作为靶子，你越容易脱靶。因为成功就像幸福一样可遇而不可求；它一定是自然而来的，而且，只有作为一个人对于一种比他自身更大的事业的奉献的无意识的副效用，或者作为对于他人而非自己的奉献的副产品，它才能够产生。幸福迟早将会到来，成功也是如此：你必须让它自己发生而不可过于关心。……你终将会看到，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正是由于你忘记了成功，成功将伴你而来。

12、面对移民签证，面对父母，我的责任应该是什么？我辗转反侧，始终找不出一个万全之策，这是一个人们希望得到“天国暗示”的两难问题。

13、《十诫》中的一条，“荣耀你的父母，地上的生命将得到延续”。让作者决定留下来，同父母在一起，让美国的签证过期。

第一部分：集中营的经历

14、大头领——享有特权的囚徒——或众所周知的囚徒。

15、当普通囚徒忍饥挨饿时，大头领却衣食无忧。事实上，许多大头领在集中营的生活比其一生中任何时期都要幸福。他们对待囚徒常常比看守更凶恶，鞭打囚徒比党卫军更残忍。

16、对于发生在囚徒中间的残酷的生存斗争，局外人知之甚少。这是一场为了生计、为了生命、为了他自己，或者为了他的朋友而展开的无情的斗争。

17、转移囚徒。挑选的过程将意味着一场每个囚徒之间，或一群人与另一群人之间为自由而展开的斗争。……尽管每个人都明白，每个人的获救将意味着另一个人的牺牲。

18、看守如果想要控告某一囚徒，他只需要瞟一眼他的号码（我们对于这一瞟是多么的惧怕！）；他们从不询问囚徒的名字。

19、人们既没有时间也没有欲望去考虑道德和伦理问题。

20、挑选大头领是一个被动的过程，只有最残忍的囚徒才会被挑选从事这一工作。

21、一般来说，只有那些年来从一个集中营转到另一个集中营，并在生存斗争中失去所有顾忌的囚徒才能存活下来。为了生存，他们准备运用任何手段，包括诚实的或不诚实的手段，甚至暴力、偷窃和出卖朋友。

22、我们知道，我们中最优秀的人没有活下来。

23、事实只有成为一个人的部分经历时才是重要的。

24、那些曾经做过囚徒的人常说，“我们并不喜欢谈论我们的经历。对于曾经生活与其中的人来说，所有的解释都是不需要的。而对于其他人来说，他们即不理解我们当时的感受，也不理解我们现在的感受。”

25、每当我们看到一位难友吸着自己的香烟时，我们就知道他放弃了坚持下去的勇气，并且一旦失去，这一愿望就几乎不可能重返。

26、在精神病学中有一种所谓的“暂缓性迷惑”的症状。行将被处决的人在被执行之前有时会获得一种可能在最后一刻暂缓执行的幻觉。

27、我们知道，除了可笑的赤裸裸的生命之外，我们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

28、人能够习惯任何事物，但是，不要问我们，人是如何习惯的。

29、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囚徒在惊恐的第一阶段就不惧怕死亡。

30、对于一种反常情形的反常反应是一种正常行为。

31、在运输途中，道路的高低不平经常使得粪便溅到囚徒的脸上。如果这位囚徒对此表现出任何厌恶的情绪，或者试图用手擦去粪便，他将遭到大头领的一顿痛打。就是这样，人的正常反应受到了强烈压制。

32、一开始，某一位囚徒看见其他人被罚示众，往往会转过脸去。……但在进入心理反应的第二个阶段之后，这位囚徒不再躲避。……对于我们这些旁观者来说，厌恶、恐惧、怜悯等等，已经成为难以感觉到的情感。

33、冷漠、感情迟钝，以及人们不再关心任何事情的感觉，是产生于囚徒心理反应第二阶段的症状，并最终使他对于时时刻刻的殴打折磨无动于衷。通过这一无动于衷的感觉，囚徒门用一种非常必要的保护性外壳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

34、第二阶段的主要症状，冷漠，是一种必不可少的自我保护机制。现实暗淡无光，所有的努力和所有的情感都集中于一种任务：保全自己以及他人的生命。

35、囚徒们经常梦见的是什么？是面包、蛋糕、香烟和舒适的热水澡。这些简单需求的难以满足导致他们在梦中寻求愿望的实现。

36、我一直同情做噩梦的或精神错乱的人，所以，我准备把这个可怜的家伙唤醒。突然，我抽回了准备摇晃他的手。……在那一刻，我强烈的意识到，不管梦是多么的恐怖，它也比不了集中营的现实，而我却要让他回到恐怖的现实之中。

37、就囚徒的大多数而言，原始的生活，以及防止挨打的努力，导致他们完全忽视与此目标无关的任何事情，并可解释囚徒的情感缺乏。

38、总体上说，集中营还普遍存在着一种“文化冬眠”。对此，有两种例外：政治和宗教。……在集中营中，有时还会发生科学争论。

39、在集中营中，虽然人的身体和思想由于受到压迫而处于原始状态，但是，人的精神生活的深化也是可能的。习惯于丰富的知识生活且思想敏锐的人，可能会遭受很大痛苦，但是，他们内心自我则较少受到伤害。他们能够从恶劣的环境中转向内心丰富且精神自由的生活之中。

40、突然间，我惊呆了：我平生第一次看见了真理，它被诗人谱成歌曲，被许多思想家称作最后的智慧。这一真理是：爱是人可以立志追求的、最终的、最高的目标。于是，我理解了，人的诗歌、人的思想和信仰揭示的伟大秘密所蕴含的意义：人的拯救是通过爱或被爱来实现的。我理解了，在世上不再拥有任何东西的人，只要他拥有短暂的时间来思念他的爱人，他就可以理解幸福。在一种完全荒凉的环境中，当人们不能用肯定性的方式来表达自己时……人能够通过回忆他仍然保留的爱人的形象获得满足。平生第一次，我理解了这句话的意义，“天使们迷失在对于无限荣耀的永恒思索中。”

41、我只知道一件事——至今仍然记得它：爱远远超越被爱者的肉体存在。在他的精神存在和内心自我中，可以发现最深刻的意义。至于它是否实际存在，是否还活着，都不再重要。

42、这一内心生活的强化有助于囚徒通过回忆过去来回避生活的空虚、凄凉和精神贫困。当思想得以自由驰骋时，他的想象力就会回到过去的、常常是细小的而非重大的事件。……而且，这些细节还常常把我们感动的流下眼泪。

43、当囚徒的内心生活变得强烈时，他还能够感受到他以前从未经历过的艺术和自然的美。在美的熏陶下，他们有时甚至忘了所处的恐怖环境。

44、众所周知，与人的构成中其他任何东西相比，幽默在使人远离和超越环境方面的能力更强大，即使它只能维持几秒钟。

45、培养幽默感以及用幽默的眼光来看待事物，是人们在掌握生活艺术时学会的一种技艺。……尽管生活的苦难无处不在。

46、我们认为，不在工头的们的指挥之下干活，或者只是暂时受到他的指挥，是一种幸运。无人可以想象，在这样一种情形下，警报能够给人带来多大的安慰；甚至一位曾经因宣告一个回合结束的一声锣声而免于在最后一分钟被击倒的拳手，也不能想象。

47、集中营生活极为罕见的快乐提供了一种消极幸福。

48、在或早或迟它将成为或生或死的问题的情况下，如果有人偏向于他的朋友，人们又能怎样呢？除非有人能够绝对诚实的扪心自问，在同样的情况下，他是否能做出同样的事情。否则，他就不应评价他人的这种行为。

49、人的性格专注于一点，以至于陷入了一种威胁到他所持有的所有价值观并使之受到怀疑的精神错乱。

50、在集中营里，人的生命的价值和人的尊严不再得到认可，人被剥夺了意志并成为将被消灭的对象。

51、如果集中营的人不能作出最后的努力来维护他的自尊，他将丧失作为个体、作为有思想的、有内心自由和个人价值观的个体的情感。

52、就像一群羊，没有自己的思想和意志。一群规模不大但十分危险的狐群狗党从各个方向看管着他们，并伴随着各种变态的折磨办法。……这群羊只想着两件事——如何躲避恶狗，如何获取食物。

53、淹没在人群之中，成为维持生命的一种办法。……不要太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