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伟团队崩散,可以看成是新闻行业本身的裂变

新闻人成为新闻的主体、进而登上热搜榜和新闻头条的,虽然已经不算是什么新鲜事,但在众多娱乐新闻中,当你看到的名字不是明星而是记者、狗仔队的大名,还是难免吃上一惊。

5月3日,微博“新风行工作室”发文表示:“我们是风行工作室的摄影师,因工作理念冲突,经过慎重商讨我们决定集体向您(卓伟)提出辞职。”还表示:“不希望辛苦完成的工作成果变成某个个体搏眼球的工具。所以,我们集体提出辞职。”

卓伟顶着“中国第一狗仔”的名号也有好多年了,从他们的工作室2006年成立的日子开始,甚至还可以将时间再往前推,卓伟和当时的风行(即摄影师冯科)组成的团队,不仅是在狗仔偷拍这件事上“最早开始干这行并具有了成绩和规模”,也是一段时间里还相当冷门的这个行业里的“独一份”,所以这个“第一”无论怎么说都说得过去。

按照当时坊间的说法,卓伟和冯科两人一个写文字、一个摄影,属于新闻里比较合适的搭档。在这份辞职信中也如此表示:“您作为风行工作室的联合创始人和新闻发言人,我们之间一直合作的非常默契。每当看到‘撰稿:卓伟,图片:风行工作室’这样的字样出现在媒体上时,我们内心都会充满自豪和满足。”搭档没问题,“第一狗仔”也没问题,但问题是作为搭档卓伟已然是“第一狗仔”,那么作为搭档的另一位冯科,算是第几狗仔呢?默契很重要,相当的角色和利益分配也很重要,如果这里的某一个细节失衡,自然就会导致相当严重的“理念冲突”。

话说回来,“理念冲突”是可以放在任何合作里来考量的,尤其是在新新的创业公司,从无到有,从雏形到壮大,这里的“理念”随时都会引发相当于当初建立时的震动。

我倒是觉得“中国第一狗仔”的名头也不大会是这场撕裂和纷争的真正原因,即便没有摄影师团队出来说,任何看到一则新鲜出炉的偷拍新闻的人,也都会大体上知道这是肯定是集体的创作,所谓抛头露脸的责任当然要有具体的人承担,但这也不意味着这一项工作是由他一个人独立完成的啊。如果以传统媒体的结构来说,卓伟相当于主编,主编可以开会、登台、戴上勋章,但他的同事肯定也是各种成绩和工作的执行者,没有人会对“工作成果变成某个个体搏眼球的工具”来发出指责吧,因为这本来就是默契和具有公众认知的一件事。

风行工作室的摄影师们认为,近期卓伟频繁地在各个平台上进行“个人秀”,更像是一名“明星网红”,将他们的集体工作当做“博眼球的工具”。这些说法也有点奇怪,本来在新媒体时代推出具有个人标签感的人设,就是获取更多信任乃至利益的必经之路,有什么对“个人秀”不满的呢?那些创业公司甚至上市公司的老板,脑袋削减了想红的还少吗?所谓分歧应该不是针对规则和类型,而应该是具体到行使这些行为的人和具体事情发生前后的利益分配。

一个文字(在新闻从文字变成视频直播等等新形式之后,显然这个“撰文”已经不重要了),一个摄影(在团队工作制,个人的摄影只是诸多环节中的一个,很显然,所谓摄影的技术和风格在这个巨大的商业链条中,也显得不重要了),如今产生了分裂,这些也可以看成是新闻行业本身的裂变。

只是这里确实存在隐忧。比如公开信中也称“我们一直在镜头背后,不善言辞”,你从这样一封字数不多的信中也能看出他们的措辞和语气,确实跟文字记者需要的语言能力不相符,以后这个团队单干了,还需要更好的文字语言组织者,而不仅仅是拍了视频就能引爆舆论的。

这本来不是个事儿,辞职也好,表达分歧也罢,都可以靠谈判和商量来解决的,非得公开“撕逼”,这也是新闻人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不走到台面上当个新闻当事人,好像这辈子白干了新闻一样。

倒不用因为一个团队出现裂痕进而导致担心“狗仔”事业就此陨落,只要这个事有需求有市场,风行、雨行、雷行,早晚都会有人来做。有狗仔,明星才得以完整。冲着这个,这个行业就还会不断有人进来。狗仔之间形成竞争,对于吃瓜群众来说是好事,大家都努力提高业务,那精彩自然就不会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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