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绚烂的光线跳跃在教室的玻璃上,在我的成像中时快时慢,快时直入眼帘,慢时踌躇不前,我和它们仿佛玩着捉迷藏的游戏。突然,一声清脆持久的“叮铃铃”打破了阳光和我的宁静,我回过神来,看见前桌的屁股已经高高抬起,蓄势待发。可是数学老师像是一副没听见铃声和外面沸腾声音的样子,还在黑板上拿着三角尺指指点点。不一会儿,我看到前桌的屁股不得已又贴在了座位上,我仿佛听见了屁股心碎的声音。谁知,数学老师一句铿锵有力的下课在我们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来临,前桌来不及反应,起身时脚尖勾到了桌脚,踉踉跄跄了几步,大声嚎叫着:“吃——饭——啦——。”
对于男生而言,吃饭总是特别地趣味横生,他们可以垫着脚尖,后面的人压榨着前面的人,把食堂的窗口围着水泄不通,而像我这样矮个子的小女生,抢不到食堂的菜,也没有勇气挤进人堆买菜,挤进了人堆也喊不出菜名给打菜的阿姨。于是,我每天拿着两个饭盒,一个蒸饭,一个蒸蛋,水蒸蛋,香肠蒸蛋,荷包蛋。
我和往常一样,等人流稀疏后,和同桌去蒸汽房拿来四个饭盒,回到教室。摊开纸巾,把饭盒放在课桌上,准备开吃。这个时候,章一走进了教室,他嬉笑怒骂地走到我和同桌的面前:“呦,我们的姑娘们吃的什么菜啊,胃口还好吗?要不要我来给你们开开胃啊。”话音刚落,章一就一屁股坐在了我们的对面,他见我和同桌没有想理他的意思,继续他的语言轰炸。“今天,我同桌那个饭盒里居然有一只蟑螂,他妈妈昨晚就给他淘好了米,准备好了红烧笋肉,他刚才吃的津津有味,突然表情怪异地吐出了一块碎末。虽然已经被鞭尸,但是依旧可以看出蟑螂的形状,啊呀,真是太有营养啦。”他说的绘声绘色。
没等我开口,同桌盖上了饭盒,口里的饭也没咽下去,吐在了纸巾上。章一见此情景,来了兴致,对着还没有被打败的我说:“王新悠,你的饭盒可能也是你家蟑螂的家,说不定只是路过留下了一打虫卵,来让本少爷的火眼金金看看。”说着要来抢我的饭盒,我一把拿起了饭盒,对着他说了一句:“你够啦啊,我还要吃饭呢。”他疑惑地说:“你还吃得下?”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拿起勺子满满往嘴里塞了一口,细嚼慢咽地对着他,无比用力地哽了下去。他看着我吐了吐舌头,走开了。
那天放学时,我去自行车库推车,看见我的车篮里有一个黑色的袋子,我打开一看,是个非常漂亮的风铃。我没有把它拿出来,但是同桌还是看见了,我突然觉得有种难堪,跟同桌匆匆到了别就一个人慌乱地走了。风铃的袋子里还有一张纸,纸上写着几个大字:“王新悠,我喜欢你。”署名:章一。这突如其来的风铃让我不知所措,我的心突然跳的有点快,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地不敢正视身边经过的人,我默默地走了一条偏僻的路,把风铃和黑袋子一起扔在了田埂里,仍完后,我心有余悸地加快了车速。
第二天,我不知不觉往章一的方向看,但是大部分的时候,我都装作诺无其事的样子。课间的时候,我正在收着全班的数学作业,只听见门口的同学喊:“王新悠,有人找。”我一抬头,发现是同村的金萌,他高大帅气地站在门口,我走过去,他在我耳边说:“今天忘记拿笔了,只有一只红笔撑着做笔记,但是有数学作业,实在撑不下去了。”听完,我笑了出来,转身去拿笔给了他。
今天我一直在想章一会不会是在恶作剧,会不会放错了车篮。就在这些疑问中,一天的课程结束了,除了值日生在感叹,其他人都欢快地拿起书包准备回家,而我正是值日生的组长。打扫完卫生出去,校园已是空空荡荡,我去车库拿车。谁知金萌和章一都在,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许久,我挺起胸膛,故作理直气壮地问:“你们干嘛?”金萌先开的口:“这小子,我不认识,但是他拦着我,非说要跟我挑战,打架。”金萌接着说:“我问他为什么,他让我问你。”我不是很明白他们的意思,当我的目光和章一碰视时,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心虚地逃避到:“他疯了,你别理他,我要回去了。”谁知章一拦着我的车说:“我的风铃呢,我喜欢你,你是不是怕这小子知道啊,我要跟这个小子挑战,让你知道谁更厉害。”听着章一这么直白,这么赤裸的言语,我有些恼羞成怒,我说:“你这人要不要脸啊?”
章一没有理我,对着金萌说:“你敢应战吗?”金萌也站了起来,我看情况不太妙。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对着他们两个大喊:“你们最后的考试谁考得好,我就觉得谁厉害。”话刚出,我还怕他们有意见,谁知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好。”我被他们的一致吓了一跳。但是,终于矛盾这么暂时地化解了,我们三各自骑车回了家。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看见章一来打扰我吃饭,也没见到隔壁班的金萌。很快,时间流逝,高中的时光露出了狡猾的尾巴。我的成绩很好,一直是班里的数学课代表,我的目标一直是复旦大学的新闻系。几轮模拟考试下来,我的分数线也在这个范围徘徊。而章一的成绩也从一模的五十来名渐渐上升到十几名。而金萌本来就是尖子生,他的成绩向来和我不相上下。作业的忙碌,节奏的紧凑让我们无暇去思考其他的问题,偶尔,我也会抬头看看章一,但是看见的都是他俯身作业的背影,只有课间,我还是可以看见他那个口无遮拦的嘴,说着让众生前俯后仰的笑话,我们的目光偶尔会碰上,他坚毅地盯着我一会就果断地转开了目光,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依旧谈笑风生。
高考来临,我们从容不迫,高考结束,却是众生百态,而我是比较淡定的一拨。等待就是煎熬,煎熬后才能云淡风轻。我离复旦差了一道数学大题的距离,而这个题我却是抄错了数据,我没有流泪,而是积极地准备新的学校,新的专业。期间,我也接到了金萌和章一的电话,金萌考的不错,成了我们那届的理科状元,章一考的也不错,比我多了一分。高中最后的暑假就在吃吃喝喝憧憬中度过。只是有一天,我突然想起被我扔掉的章一的风铃,在田埂上风吹日晒一年,会不会已经坏了。我神使鬼差地骑着车去寻找,拿到打开一看,纸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但是风铃却完好无损。我长舒了一口气,内心居然有一中莫名的庆幸和幸福感。
拿着风铃,我骑车回来母校,谁知在学校的操场上,看见金萌和章一在打篮球,他们看见我,有点惊讶,也有点不好意思。我们三坐在篮球场边,原来,他们俩早就成了好朋友。用他们的话来说:英雄所见略同,心心相惜。他们还告诉我,他们准备和我报考同一所学校,目的是让我别那么骄傲,大学里他们肯定会追上我的步伐。我听完他们的话语,抬头看着天空,天蔚蓝,云飘渺。
青春真好,相互追逐,一起憧憬。
青春真好,让我们羞涩,更让我们勇敢。
青春真好,让我们成长,丰富了我们的回忆。
青春,我们还会创造更多的故事,无论谁跟你我对戏,你我永远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