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自述:理性企及不到的地方,爱情可以

看电影如品茶,一部好看的电影就像一杯顶级的春茶,入口虽涩,但回甘持久,生津之美妙,久难忘怀。一部好看的电影也是如此,于平淡中诠释不凡,于尘埃里提炼出光辉。

《美丽心灵》这部电影,曾横扫2002年奥斯卡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女配角、最佳导演、最佳改编剧本在内的四项大奖,同步席卷了金球奖、英国电影学院奖、MTV电影大奖等各大知名电影赛场。当年可以说是风头无两。

这部电影改编自知名数学家约翰·福布斯·纳什的真实故事,讲述了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他在博弈论和微分几何学领域潜心研究,最终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纳什(罗素·克劳)是一个极具数学天赋的“天才式”人物,从他开始踏入普林斯顿校园的第一天,便和所有同班同学一样,被寄予了成为下一个爱因斯坦的厚望。在冷战大背景下,数学突破成为军事发展的核心推动力,数学天才就和漫威的超级英雄一样,对国家,举足轻重。

青春正茂的纳什自小被赋予“天才”之称,和所有年轻人一样,怀抱着出人头地,扬名立万的梦想。有了对“成功”的足够渴望,精明的头脑需要的便是通过一个惊世骇俗的理论的去突破现有的认知、赢得所有人掌声的机会。

所以整个普林斯顿的时光,他醉心于研究自己的理论,在窗户上写公式,在草地上研究鸽子运行轨迹,学霸的生活,枯燥而单调,但他醉心研究,一度痴迷。

可这样的执著并没有给他带来想象中的突破,同班同学的论文已经公开发表,甚至更快地,已经敲定了就业。他自信地嘲笑同学的论文没有创意,转瞬却在围棋比赛中败给了另一个意气满满的同学。

一个热情似火的室友,和他的同学一样热情开朗,却不像他们奚落刻薄,永远支持和肯定自己。

在他的帮助和肯定下,纳什在一个酒吧里,偶然间通过对女生的分析获得了灵感,发表了对后世影响甚深的博弈论。也因此进入了所有人都梦想进入的惠勒实验室。

从普林斯顿离开的时间里,纳什继续向“成功”之路前进,他在短短几分钟内,帮助了国防部破译了苏联人的密码,捍卫了美国的国土安全。

他遇见了一个带帽子的“特工”并从此开始为他执行任务。也在教书的间隙遇见了他一生最重要的人物,他的妻子。

作为一个天才,纳什对数学有着极为敏锐的感觉,但对人际关系却存在障碍。他几乎没有朋友,感情生活也因为自己的笨嘴拙舌而一片空白,直到詹妮弗·康纳利饰演的艾丽莎出现,他才一路顺畅,步入了婚姻。

本来完美的人生,却在最幸福的节点,直转急下。

原来他最亲密的室友和他一直为之工作的“特工”全是幻觉。他被诊断为精神分裂,并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惊愕痛苦的治疗下,他终于被准许回家,却因为药物的效力,头脑变得呆滞,甚至丧失了性功能。雪上加霜的是,他的幻觉从未消失,甚至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直到他的妻子带着儿子逃离,他才真正分辨出了现实和幻觉。也同时决定要用理性和毅力克服精神分裂。在精神病专家看来,这几乎是个笑话,但纳什的坚持打动了他的妻子。在妻子的鼓励和支持下,重返普林斯顿校园,逐渐变得正常,最终通过育人实现价值,站上了诺贝尔的奖台。

将近半个世纪的人生跨度,前半段时间聚焦在数学天才如何通过天赋和理性走上人生巅峰;后半段从云端坠入谷底,聚焦在揪心的痛苦挣扎。

这部电影的光辉点究竟在哪?

团子认为,主要有三个:理性与感性的冲撞,以小见大的真实和入木三分的演技


理性与感性的冲撞


相信看过这部电影的人,一定有这样的困惑,纳什为什么突然得了分裂症?

其实我们放慢速度,重新回味剧情,便不难发现:纳什是一个内心孤僻、社交有障碍的人。普林斯顿校园里,他被同学奚落,被中意的姑娘扇耳光,他自诩为天才的自负和周遭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落差,他的理性光环并没能在生活中为他带来正面影响。

所以纳什自我创造出了一个室友人格,从某种程度说,这个室友便是他对同班同学友好型的假想,不用担心因为不善言辞而被笑话,一个永远支持他,鼓励他的室友。为他单调而孤僻的世界,增添了一抹亮色。

他幻想人格之二便是神出鬼没的特工,从他踏入普林斯顿的那一刻开始,纳什对“成功”的征程便已经展开。一路获得了老师的认可、同学的羡慕、顺利进入全美最好的研究机构。但随着他的毕业,学校的“荣誉”也告一段落,就像每个男孩都有一个英雄梦一样,纳什也渴望着能成为一个于国于民有重大贡献的角色,这一点在他参与国防部密码破解以后尤为明显。

但现实并不总与想象一致,当两条线路无法重叠,纳什便假想出了特工这一角色,在他假想的世界里,他有了挚友,有了一个崇高且对人类有无比意义的事业。若不是对真实造成了冲击,这样的假想,和正常人的幻想,其实并无分别。

同样的还有室友的侄女角色,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其实也映射着自己对男女感情的不自信和恐惧。所有的幻想,皆是为了弥补内心的恐惧和缺憾,这种残缺在他不自知的时候,慢慢生长,直到与现实交织,最终吞噬了他引以为豪的理性的光芒。

一路走来,纳什一直以“理性的头脑”获胜,如果没有遇见自己的妻子,或许生活在幻想世界,也未尝不是一个选择。可当他拥有了家庭,他的理智和情感不可避免地进行了冲撞。精神分裂,成了他必须要克服的困难,他必须要保障家人的安全,他想要重新回去工作,他想要照顾好自己的孩子。而这一切,不能通过药物的帮助,因为药物将会磨蚀他的理智。而仅存的理智,在病魔面前显得太过微弱。

幸而有她的妻子,在最危难的时候选择了相信,30年如一日,不离不弃地支持和守候,给他完整的家庭,教会他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教会他如何在他的天分所触及不到的地方,顽强地生长。而这一点,就是爱情的力量。


以小见大的真实


但凡高品质,打动人心的电影,总有一个特点:穿透人心的“真实”。尽管有着顶尖科学家的光环,纳什这个角色,并不特殊,却很真实。

有别于励志电影的大圆满结局,纳什众生未能克服幻想,他只是尝试着去忽略他们,他用理智控制着自己的行动,却没有办法克服疾病本身。不一味放大奇迹,却在平凡中增添了感染力。

而纳什的妻子,一方面要接受完美丈夫到痴呆精神病患者的巨大落差,一方面要照顾刚刚出生的孩子,生活的压力足以让人崩溃。如果一味礼赞她和纳什的爱情,三十年如一日的甜蜜美满,或者是她顽强坚定的完美妻子形象,也多了美化的嫌疑。要知道,她也无措过,崩溃过。

影片中有一个镜头,是她躲在卫生间里,绝望地嘶吼,而纳什躺在床上,无能为力地痛苦。与完美相比,这样的处理才能打动人心,因为有血有肉,有真情。


入木三分的刻画


一部电影的成功,当然也离不开演员的演绎。老实说,以前从未注意到纳什的扮演者罗素·克劳,影片结尾,却不得不为他细致入微的刻画折服。

年轻时候,我们看到了纳什对成功的热切渴望;对败给同学的羞愧难当;看到他对自己才华的自负和得意。

我们也看到了他对于社交的恐惧和害怕,对于无人倾诉的孤独和寂寞,看到了在向往成功的路上,被憧憬夹杂着的怀疑和害怕,以及她向妻子求爱时候的紧张和语无伦次。

当他被告知得了精神分裂的时候,从一开始的挣扎和反抗,到后面的妥协和呆滞,面对妻子的无力和自责,面对普林斯顿后背门模仿嘲笑自己脚步的平静。他克服着幻想的同时,也被时间磨平了当初的风发的意气。

这个人物的自满、惊恐、开怀、紧张、恐惧、无奈、挣扎、痛苦,每一种情绪,都被完美地演绎,表演的最高层次,当如斯。

影片的最后,纳什和诺贝尔奖调查员坐咖啡厅里,所有的同事将口袋里的钢笔奉上,以表最高的敬意,纳什红了眼眶,半个世纪以前他憧憬的荣誉,在他洗尽铅华的暮年得到了。

站在诺贝尔奖台上,他发表了一段感言:“我一直相信数学,不管是方程式或逻辑学,都引导我们去思考,但经过终身的追求,我问自己,逻辑到低是什么?谁去决定原由?我的探索,让我从形而下到形而上,最后到了妄想症,就这样来回走了一趟,在事业上我有了最重大的突破,在生命中我也找到了最重要的人,只有在这神秘的爱情方程式中,才能找到逻辑或原由来,你是我成功的因素,也是唯一的因素。”

将自己的成就归结到了妻子的付出和对爱情的歌颂。理性曾企及不到的地方,爱情给了他救赎。无可厚非。

事实上,我们也很难忽略这一点:在以逻辑、科技、理性著称的现代社会,我们着力发展技术,修炼外在的光芒,却常常忽略了内心的情感。在纳什的数学世界,这样的缺失曾带来了波云诡谲的大浪。想要构建真正美丽的心灵,仅有聪明的头脑是不够的,还要融合完整的人性。而这一点,团子认为,就是整部影片想要告诉我们,最重要的东西。

尾声:影片仍然进行了美化处理。真实生活中,纳什娶了三任妻子,并有一个私生子,同时艾丽莎曾和纳什离婚,又复婚。他们的孩子同样患有精神分裂。这样的处理更好地塑造了人物,也升华了电影的主题。

 现实中纳什和他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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