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海纪事

        那段日子,甚是无聊,其实没有什么好纪念的。时间久了才发现,无聊却是日子的本色。

        到哪里去找一段时光,再供你挥霍了呢,确实没有了。身体虽然没有衰弱到走路都累的程度,但还是少了许多躁动。我们常说,人老心不老,但事实却是,身体转不动,心也更懒得动了。

        那里有甲午海战的遗址吧,我没有去看过。经过邓世昌那座巨大的铜像,好像可以感受到一些历史的气息。那时的我,对此毫不在意。我们穿梭在威海的大街小巷,有时买衣服,有时吃东西。

        经过班尼路的店面,我傻傻地向销售员提问,“请问真维斯怎么走?”她回答:“真维斯都要退出威海市场了。“我愕然,想问个究竟,却被杨俊炜拦住了,““别理她!”是的就那样,就是那样嫩,少不更事,却又与世有争。一不小心就要得罪人。

        我记得杨炜过生日,我和伟夫一起买了块蛋糕,88元。那时候就这么真,可惜日子不会长久。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的日子,往往是最美好的,时间长了,距离远了,就玩不到一起去了。

        这种定律到处适用,甚至也适用于家庭。夫妻双方,社会地位、家庭背景等不能相差太远,远了就容易起纠纷。亲戚之间,往往是小孩子最能玩到一起去,年纪大了,差距大了,往往就谈不拢了。

        当时的我,哪里懂得这些呢。既然学不进去,就只好大街小巷,一个劲儿地闲逛。我记得学校路口左转,有一个大体育场,门口有卖网球拍的。那时我快19岁了,才知道高级的网球拍,是要自己穿线的。有钱的人玩意,就是这么麻烦。

        有天经过网球店,我就在想,为什么学不进数学呢?为什么呢?现在看起来很容易回答,学不进就是学不进,不喜欢有什么办法。可当时的我,却免不了自责。现在看来,所谓旷课的罪责,还不如自责来得大。 如果抛开责备,培养一两项爱好,也许会好过很多。

        但难过的日子还是主流,那天夜晚,山大分校,看见寝室楼上的灯火,不禁感叹,为什么不能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呢,为什么要不食人间烟火呢,为什么要执着呢?

        曾经给自己下过这样一个解释,如果不执着,就什么都没有了。你得感谢这份执着,让你的生活不至于全然无措。

        现在看来,又错了。生活有许许多多的面,而我却以为只有一面。

        每天遇见那么多人,却没有扣人心弦的事情发生。我想,所谓活着,不过是可以有回忆的部分。你知道世界历史的长河那么辽阔,而你已经只是其中微小的一丝,或许可以减轻,那么一星半点的孤独。

病垚散人

丁酉年二月十八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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