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流上云间 图|网络
01
南方的习俗里，今天是小年。
离过年已经越来越近，当能一眼看到日历上春节的记号时，日子就越来越短。
到了一个点，仿佛点燃一个契机，从匀速开始迅速加速。
时间长河涛涛奔涌向一个地方—新年。
骑车去哥哥家吃午饭，空气清冽，灰白天际，有浅淡的阳光半明半暗。
孩子在广场上滑冰，像鱼儿一样欢快的往前追逐嬉戏，他们滑到哪儿，欢笑就从哪儿流出来。
那样天真明媚的笑脸直直的照进人心。
孩子们以游戏、愿望来迎接新年，他们的期待是真切的、由衷的、快乐的，是亮晶晶装在眼睛里的。
我忽然意识到，当对一种节日开始丧失热情和期盼，也许是说明正在慢慢老去吧，可能面容尚且还是年轻的，可是心已经有老化的迹象。
02
穿过城乡结合部，那里人烟稀少，门窗大多紧闭，那里住着早些年进城的务工者，他们陆续踏上返乡的行程。
整座城市开始呈现一种极度的不协调，城市中央灯红酒绿只增不减，而城市边缘已经归于沉寂。
飞快行驶的小汽车，里面变得满满当当，大抵是一家人，年轻的儿女掌握方向盘，而老去的父母坐在后排，从半敞的车窗露出一双平静的眼睛。
医院门口，中年男人提着一只箱子，旁边还放着几个编织袋，女人搀扶着老人跟在身后，他们沉默的等车。
无论如何，过年还是要回家的啊。
一辆电动车从身旁驶过，戴着天蓝色毛线帽子的小男孩有一双小鹿般湿润的眼睛，他好奇的左右张望，靠在母亲背上，姿态亲昵。
车头挂着一把新鲜的葱，也许回家是要包饺子的吧。
过桥的那段路，从秋天开始修建，如今已现雏形，很快将要竣工。
03
有年轻女孩子捧着一束花从街角走过来，暗红和米白的花枝灵巧的穿插，用蕾丝缎带扎好。
女孩一边走一边低头轻嗅花香，温柔的发垂下来，看不清脸，却笃定的相信一定很美。
人工的“红梅”落落大方的站在绿化带中，那是节日街头的装饰，远远望去，连成一片落霞般的绚烂。
枯树树身上缠绕着星灯，枝上挂着大红的灯笼和金色的五角星。
气氛越浓，越觉得慌乱，这种心情与“近乡情更怯”很相似，临界点的情绪，复杂而矛盾。
出门忘记带手套，手指暴露在清冷的空气中，变得有些僵硬，尝试一张一合活动关节，握住，仿佛抓住了什么，松开，却什么也没抓住。
穿行在这样的街头，仿佛穿过一幅静默的油画。人们按部就班的行走、遇到红灯停下、绿灯后重新启步，像默片里的镜头。
这种热闹藏着一种可怕的有序，所有的动作都被提前设定好。
我们很多时候，其实都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一天、一年、甚至一生有意义，为了减轻焦虑和负罪感，我们只能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
像塔罗牌一样，企图用叠加的方式通往一个更光辉的顶点。
时间是无涯的荒草，而每个人的时间却是有尽头的，当生命归于寂静，我们是否能安然走向最后的归宿？
下一站，是新年。
下一站，也是新生。
街头不知何时飘来的歌，是低吟浅唱的旋律。
路过一丛不知名的植物，有辛辣的香味。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