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觉得他快要死了。
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也分不清身下冰冷的东西究竟是雪地还是实验台。他想起了史蒂夫，有时瘦小有时高大，金色短发的青年在阳光下笑容腼腆。他听见史蒂夫喊他“Bucky”，一直喊到声嘶力竭，最后只剩模糊的抽泣声。一切渐渐变得难以辨认，史蒂夫的样子溶进了阳光里，随着记忆慢慢变暗变淡，直至离开他的大脑。
詹姆斯死了。
冬日战士知道他要死了。
从火车坠落而下的士兵，西伯利亚冷的刺骨的风，缓慢失去知觉的左臂，混沌的思维与坠落前没有抓住的手。
这些该死的记忆不是他的，属于冬日战士的大脑中只有任务。每次的任务目标都被他刻入了记忆，直到杀死他们为止。只有一个叫做史蒂夫的金发蠢货是个例外，那个笑起来很傻的家伙就这么粘在了他的记忆里，像块令人厌恶的口香糖。
从飞船上的那个坚定的笑容开始，他关于冬日战士的记忆已经逐渐分崩离析，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叫做詹姆斯的人。吹着冷冽寒风的世界被阳光侵蚀，这让他感觉到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冬日战士死了。
史蒂夫叫他Bucky
巴基不知道自己究竟算是什么，一位烈士英雄，还是一个杀人凶手。
他记得史蒂夫的妈妈名叫莎拉，也能想起每一个任务临死前的脸。但他不是詹姆斯，也不是冬日战士。
史蒂夫有时会叫他詹姆斯，可他不是，他不是那个会大笑着开玩笑的潇洒士兵。
有些人会私下叫他冬日战士，可他也不是，他永远不会毫无波动的结束无辜者的生命。
有时他会看到他们，真正的詹姆斯和冬日战士，他们总会跟着史蒂夫。一个陪在金发男子身边，一个则躲在最近的阴影里默默守着。
“”至少，我比他们幸运。”巴基有点得意，又有点失落。
至少，他能永远和他在一起。
